权御之术

逃出天界后，苏青也不敢回万重山，坐在镜子上四处寻找落脚点，忽而洛重华的手中泛起光芒，似乎有些刺痛，洛重华被疼醒了。

“嘶。”洛重华握住左手，看到手心慢慢显现的三个字，是他的名字。

“这是？”苏青捧着他的手，有些好奇。

随着笔画的消失，名字从下到上慢慢失踪。他，被天界除名了。

“没事。”洛重华收回手，慢慢捏紧。从前不希望受制于天界，不喜欢天界的条条框框，真要离开了，却也难免失落。从此以后，他就没有家了，没有容身之处，没有封位名号。

五界不容，这世间又该何去何从，洛重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青青，我好怕我保护不了你。”洛重华眼底的落寞，眉间的担忧，无不诉说着他们这一路的艰辛。如此稚嫩的身躯要挑战世间的法则，仿佛蚍蜉撼树。

“你别怕，我来保护你。”苏青眼神坚定，不似洛重华多愁善感，兴许这一路上最大的压力都压在洛重华身上，让他无法自由呼吸，而他的小女孩，被保护的好好的。

“好，生也好，死也好，我有你就够了。”

“好。”

洛重华还没说三句话，又晕了过去，手指开始慢慢结霜，可见阴之力的侵蚀从未停止。

苏青不得不找了一个临近的海岛做落脚点，她一点法力也不敢用，生怕马上就被谛听兽听到。

可惜她和天眼没一个会医术，苏青红着眼眶，一字一句，看起来下了很大的决心。

“把东篱送回去，送到他父亲身边去。”

她想和他在一起，可她更希望他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他已经被天界除名了，你怎么送回去？”

“什么？”眼泪还挂在脸上，苏青迷茫的望向天眼。

“那会你不是看见了吗，他手心的名字消失了。”

人妖修炼成仙时，位列仙班那刻，就会由封仙之神题字，把名字写在扶桑木牌上，再由仙娥统一挂在扶桑神树上。而神界诞生之神，一般会有盛大的生辰宴，这一天他们的名字会有族中有名望者亲自题字，写入天界族谱，入天界神籍，名牌再由仙童仙娥以盛大的仪式送到扶桑神树。这名牌就是天神的象征，要想摧折它，得是五位天帝，除了神力，还得有天帝之位。五位天帝继位时都要来祭拜扶桑神树，与神树共鸣，取得认可。据说神树是创世神亲手种下，当年用来连接天地的，后来神树所在的大地上升，抑或是天界抢占了这片大地，只给了人类和妖怪最下面的一层，所以神树只留在了天界。

“那是意味着，他……”

“而且你真送回去了也没用，天界现在没人救得了他。”天眼单手握住洛重华的手腕，右手剑指立于唇前，随着咒语，额间光华流转，一股股阳之力输送进洛重华身体。

“阳之力也只能缓解症状，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被侵蚀的元神切除，但是能做到这个的，世间恐只一人。”

“谁？”

天眼淡淡看了一眼苏青，“南极长生大帝，顾寒州。”

“南极长生大帝？”

苏青觉得名号很耳熟，忽而想起来在梧桐小筑时听说过。

“南方天帝。”

“怎么还这么呆呆笨笨啊。”天眼点了点苏青的额头，“都叫南极长生大帝了，那当然是南方天帝的封号了啊。”

“他可以？”

“对，占卜、炼丹、医术绝世无双，三千三百岁就封帝的神谕者。”

“可是听说，他不在天界。”

“对，他去历劫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

“可是，你不是天眼吗？你什么都知道，只要我想着他历劫的事看一看后来，就知道他现在在哪了。”

天眼怔了一下，“按道理你不应该这么聪明啊。”天眼托着下巴，“我的确是知道，但是……”

“你知道你就说呀，咱们直接去找他。”

“这不还有但是吗？”

苏青瘪着嘴，天眼磨磨唧唧话又多，有时候真的觉得他烦死了。

“什么但是？”

“长生大帝是去历劫，这是天劫，他肯定算出有此一劫但依旧没有说也没有躲，是因为这是天道。”

“天道？”

“对，天之道，不可违。之前我可以给你看那些前尘往事是因为对于西戎之乱来说，这事已经尘埃落定。我不能去改变正在发生的事，如果我硬要插手，告知经历者利害，很可能会影响结局，这也是占卜师常说的天机不可泄露。”

苏青云里雾里，一心都在洛重华身上，哪听的仔细这些乱七八糟的，天眼还在喋喋不休，像一本百科全书，逐字逐句解释。

“违反天道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反噬，牵一发而动全身，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就算是创世神，也不能违反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