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
护着你。”
他是好意,但是我笑着拒绝了。我其实并不怎么害怕了,既然我已经知晓是祝祷安,也知道他此刻只敢做这些小动作,暂时并不会危及到我的性命。我甚至有些眉目了,我看着陈熹年,有些带着玩笑意味的,说出了真心话。
“你知道祝祷安为何忽然发疯吗?”
“为何?”陈熹年不解地问我。
“因为你,他肯定以为你我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金屋藏娇,他估计要嫉妒得发疯了。”我上前一步,换上了浅浅的笑看着陈熹年,若是祝祷安知道陈熹年为了保护我,甚至要搬在外头与我同住,估计会更加发疯吧。
陈熹年没想到我会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他看我笑了,这才露出些笑意来对着我,他抬手捏住了我的鼻子:“若是这样的话,那还应该怪我喜欢上你了?”
“可不就是怪你吗?”我反问回去,若是陈熹年没找上我,没有这些波折,或许此刻我还在仙乐居过着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呢。虽然落寞,但是我却可以真正忘却那些我的痛苦和仇恨,未必不是件好事,不像现在,我想要忘却,却怎么都忘却不了。
“要不是你刺激祝祷安送来的探子,引狼入室,哪里会有这一出。”我话虽然这样说,但也明白就算陈熹年不这么做,祝祷安也会找上我们。这好像是我和陈熹年从一开始决定要去扳倒祝祷安换来的宿命。
陈熹年却堪堪笑着,他歪着头:“那怎么办呢,既然祝祷安已经认定了你我二人不清白,那么索性假戏真做好了。颜时缘,你要不要与我结拜夫妻,说不定等到那时候祝祷安看到了我们大婚,便会现身。”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是我对陈熹年说:“你想得倒美。”
怎么会有人这样哄人大婚的,我有时也会好奇,陈熹年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是如何张口的,是如何这样面部红心不跳说出这些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的话的?
我请教了陈熹年,我甚至问他:“陈熹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仰着头看向陈熹年,额前的头发散落了我都没注意到。还是陈熹年上前,帮我把额前的碎发挽到了耳朵后头,他对着我温柔地笑:“是有些喜欢的吧,当然也喜欢啊。颜时缘,宿命将我们绑在了一起,我们就这样走下去吧。”
但我知道了,陈熹年或许自己都没有了答案,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些喜欢我,还是他自己模糊了那些假意真心,真的将宿命这种东西归结为喜欢。我不需要陈熹年回答我了,我站直了身子,不再看向陈熹年。
此刻喜不喜欢并不是那么重要,祝祷安已经认定我这辈子只会选择陈熹年,他不依不饶,总得解决了祝祷安我才能和陈熹年坐下来,谈谈真心,谈论喜欢。那样的一天会到来吗,我看着窗外忽然暗下去的神色,心中有了担忧。
好像又要落雨了,我从前喜欢夏日,因着可以喝着家中冰镇的糖水,可以光着脚丫在随时可能落下的雨水中光着脚在宅子中肆意奔跑。可是现下此时我却做不得那些事情了,我不能光脚,不能只想着口腹之欲,我要想的是宿命,是我的落脚点,最终会走到什么样的境地。
雷声轰然而至,天色顷刻昏暗下去,宛如黑夜。这好像是上天给我的回应,他仿佛在说,你看啊,这就是你的来路,就是你要走下去的,淹没你的黑暗。我看不得光明,这一生注定要走向夜色黑暗。
我向外走去,仿佛是收到了谁的指引一般,有人要我落入黑暗。可这时候陈熹年抓住了我的手腕,他关切的目光迎面而上,他问我:“你去哪里,外面要下雨了。”
我忽然想到了熹这个字的意思,我看着陈熹年,光明而灿烂的字眼,眼前站的人好像又要把我拉到白昼中去,拉到光明中去。他拯救我于黑暗,对我说:“你要跟我走。”
我在那一刻,明白了陈熹年之于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