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轻声回说,“夫英如何?您也召见过,是个懂事的。”
大院里的宫奴们申容虽说不上个个都熟悉,不过也都有些印象,夫英进过几次储妃的寝殿,表现得可圈可点,只是相貌生得上等,尤其肤色细腻雪白,吹弹可破,实在引人注目。
放那样一个人在明面上,她可不放心。
太子后院如今的女人已经不少了,今天一个小玲姬怀了,明天要再有谁怀在了她前头,可就真是件棘手的事了。
便没接过茵梅的提议,只问,“可还有谁?”
茵梅还在思索着储妃为何会回绝掉夫英,这回倒是元秀反应得更快了,往一旁接道,“后院里有个打扫的丫头,叫阿予,干活很是利索,人也老实,话不多。”
“那就调了她去罢。”
申容也没在这事上多讲究,反正金阳殿里的宫奴都是知道来路的。
不指望小玲姬身边能有像茵梅、元秀或是晚翠、戚子那样聪明的人,只要能老老实实伺候好主人,不多言语,也就够了。
这夜刘郢回来的也早,少府都出手了的事,他便是白日一整日都在天禄阁,也都听说了,不过同外头的人一样,还只知道北宫的太子孺子被冻死在了西宫。
往席子上一坐,连袍服都没脱,就先烦闷地问起来,“怎么回事啊?”
申容就故作难色的朝他那看过去,才徐徐交代起来——
不过同与郑皇后交代的一样,都隐瞒了戚子在里头的建议。
末了不等刘郢开口,又加上一句,“也难确保是阿慧年纪小,遇着事惊慌,所以没能妥善处理。”
太子听着这话,脸上又登时现出几分嫌恶。
往前看田氏,做出来的事虽恶毒,但好歹还有点心机,叫人看着是费了些脑子的。现如今的王氏,却也太蠢了些,管家都不到半月,就能出这样荒唐的事。
“就做是大玲姬自己要跑出去的罢。”申容撩了他一眼,“我往母后那也是这么交代的,她也没要如何,只念叨了阿慧两句。”
不然总不能为了一个舞姬去处罚了王慧吧?虽然王家女的家世还不至于有田家女那样难动,但在这深宫之中,以大玲姬那样的身份也确实犯不着大动干戈,而且就算说出去,也不是王慧故意要害人性命,只能说是她刻薄的心思不知道收着。
这件事,还就只能这么去办。
太子只得一闭眼,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瞧着这模样,估计此后也就要冷着王氏了。
本来生得就不对他的胃口,做事还是个不稳重的,那可不半点看头都没了?
申容小啜了一口甜水,由着寝殿内维持起一阵宁静,听了会炭炉里微微的爆裂声,又对着了太子,“再说个您听了要高兴的罢。”女儿家眼波流转,尤显乖巧,“小玲姬怀上了。”
她这语气是平和的,一对水杏般的眼睛里也透着光彩,好似真心为小玲姬有妊而开心。
刘郢起先还支颐思忖着什么呢,这样的话出来,他抬眸双眼一亮,自然是一阵大喜。
这孩子盼得太久了,况且起先才丢了一个,能再听着好消息,他能不高兴?
只是他平复得也迅速,凝视上身前的申容,眉头缓缓拧起,就不见半点方才的惊喜了,“你去瞧过了吧?”
他这语气里多带着试探,很明显在收着自己的喜悦。
申容愣了愣,一时半会没读懂他这意思,就继续笑着,“是,去瞧过了,她人精神不错。”
“你如何想?”
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又是一怔,头一回面对刘郢没了话,脑中思绪纷乱如麻,却忽得又见刘郢朝着她挪了过来。
太子的双眉之中藏着一股若影若现的心疼,也没说话,就拉起她的手把她搂住了。
幔帐后的烛光罩在了夫妇二人身上,一对相依偎的影子就映在灰黄的墙壁上,好似帛画上那交颈的鸳鸯。
申容只能顺势靠在他的胸膛,却依旧是懵怔。
她一直觉得她很懂刘郢了,懂他要什么、为了什么,只有当知道了他的目的以后,她才能更好地去配合,以做好自己储妃的角色。
可这一刻,她又当真是看不明白他了。
面对头一个孩子,他不应该欢喜雀跃的与她这个主母嘱咐起来——让她照顾好小玲姬,保得孩子平安出世吗?
她在刘郢怀里猛地一僵,仅仅是这一瞬间,又忽然明白过来:不,这不是头一个孩子,头一个,是她肚子里没能保住的那一个。
所以他现在是在在意她?怕她委屈,怕她想起头前那个,心里不好受?
若是她先前一直不曾怀上,这一刻最好的做法或许就是从头欢喜到尾,让太子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地跟着喜悦。
可要是先前才小产了一个,确实她不论多高兴,都似乎总透着几分不真实。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刘郢会这么快把目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