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赶着她这回正得了个好时候,原是想拜访拜访正殿内的储妃,好巧正遇着太子也在里头说话。
几时有人能遇着白日太子也在金阳殿的?
杨氏虽被小黄门挡在了外头,但双目放光,胸口起伏阵阵,心都仿佛要跳到了嗓子眼。
“去年就说了要去,一直耽搁,这会难得有闲工夫,也该要去一趟的。”太子盘坐前堂懒懒地说道。
心想再不趁着这会功夫带申容去小南山,等着手处理毕貹了,只会越来越没闲的时候了。
申容笑了笑,“国丧期间这般大张旗鼓出去玩?父皇那边要如何说?”
“他啊——”刘郢靠在凭几上,揶揄起来,“自己都还在桓林山呢,偷摸着去的。”
申容就不做声了,这个成帝倒是荒唐,力排众议定的国丧,到头来还是自己先忍不住,也难怪他儿子也动了念头了。
过了会,又听刘郢说,“等雨小些了就动身,苏泓他们几个也已经到那了。”
原来还是他自己要玩乐啊,还说什么是为了兑现去年给她的承诺,申容翘了翘嘴,回身示意茵梅和元秀去整理好外带的衣裳脂粉首饰,就回身跽坐到太子边上。
廊下春雨斜飘,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人吉裙尾生风,碎步移至门边回禀,“殿下,储妃,杨氏在外头求见。”
申容闻声淡然回眸,长长的睫毛一搭,已然明白了是谁——这段时日不必帮郑皇后操劳宫事,她也摸清楚了金阳殿大院内居住的女人们,杨氏、臧氏、裴氏、李氏,还有几个没有名字的小姬妾,因得地位低,太子也少提,所以自从入宫起,这群人仿若隐形,不说侍奉夫主了,就是申容这个主母也在明面上没多管过她们,所有人员打理上的事,依旧是茵梅去安排的。
“哪个杨氏?”太子都还认不来人。
此事也着实不怪他,太康七年实在动荡,他本来也不是多重□□的一个人,手里的事一忙,哪有那么多旁的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何况去年因田家女和后来王家女的事,也让他几度生出了女人多麻烦多的感慨。
在喜好女人这一点上,他倒是与他老子不同。
“后院宫人杨氏。”
太子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发现对不上这张人脸,就又问,“什么事?”
储君夫妇马上就要动身前往小南山了,这会突然跑来一个后院的宫人,不会又是出了谁跑出去冻死,或者争风吃醋的事罢。
“说是来找储妃说说话。”
申容起先还一直安静着,等听到提着自己,才放话过去,“让她先回去罢,我们待会要出宫,不得空。”
若是要说闲话,现在也确实赶得不巧。
“奴起先就说了,她不肯走。”人吉踌躇了一会,太子转过身笑了笑,且不知是何意味,申容暗暗瞥了他一眼,也没多话。
若说他此刻就想见见那杨氏呢,难不成她还能拒绝?
她就不说话了。
倒是茵梅从后堂过来,往太子夫妇跟前行了个礼,“殿下,储妃,奴去同她说。”
申容依旧没先表态,目光瞟过身侧太子——见他也没多墨迹,就颔首同意了。
这事短暂揭过,里头的两位贵人也没多在意,后来有茵梅这么个大宫女去回话,杨氏哪还能等到进来?
大宫女到底和其他宫奴不同,茵梅和元秀的地位也是人尽皆知的,师出兰房殿的叔衣,又是时刻不离储妃的心腹,若要说地位,不会比杨氏她们这些没受过宠的小宫人低,甚至无形之中还要更高上一层。
杨氏也还算知道进退,就算心里失落,也不敢在茵梅面前有半点微词,徘徊了一小会后,才悻悻离去。
等茵梅返身殿内,元秀正收拾完储妃的首饰脂粉,漆奁轻轻合上,瞥了眼前头还在说话的夫妇俩个,悄声问,“还在国丧期,连后头的王良娣都知道安生,这个杨氏倒好,上赶着来闹笑话,是不是知道殿下在此,才故意拖着的?”
“人吉心思简单,有什么就说什么,她若不是惦记殿下,又何需做得这般?”
往前一次没来过储妃正殿,现在想着来了,且是被拒了还要等着,这心思还不昭然若揭?
“又是个麻烦人咯。”元秀感叹起来。
“她能闹多大动静啊。”茵梅往漆木箱子里取出两件袄子,一一叠好,朝着元秀笑了笑,“你我就能让她安生。”
元秀会意,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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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由头给她打发出去罢。”太子在出宫的马车上忽然来了句。
申容正趴在窗棂上看外头,茫然回了头,“谁?”
“方才那个杨氏。”太子拿着书卷,头都没抬。
这又哪是看书啊,要真是看书,怎么还会想着方才宫内的事?
申容就理了理盖在膝上的毛毡子,转回身问他,“她为什么事得罪您了,特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