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我当会学着爱上他。”申容咬着牙回答,“可若只要瞧见了您,就会忍不住动了心思,但又碍于我的身份,不能爱上您,所以终身郁郁寡欢。”
说完心底确实即刻跟了句:这么回答你可满意了?
得了这还算不错的答案,太子脸上的神情才终于没有方才那样严肃了,他嘴角忍不住扬起,“你这嘴皮子倒是厉害。”
“那还能如何嘛?”她哼哼唧唧,从太子的双臂中扣上了他的肩膀,用指甲使劲抓了抓,以此泄恨,“为不可能的事……问我,我如何能知道,这辈子已经爱上您了,我还能爱谁去?”
“你说的是真?”他又停住了,一双寒潭般深邃的瞳仁对着她,仿佛要看清楚她所有细微的神情。
“真真真。”回答完,她就立刻别开头去了,“您……您快些。”
太子才终于大笑了两声,得了满意的回答,心里畅快了,行此事时便也畅快许多。
一时加快,深深浅浅地游走进每一块属于她的区域,直至心中的那些烦闷消散,方才是彻底罢休。
*
第二日一清早,太子就出去了,申容昨夜的问题终究没有得到回答。
实在也不是头一回太子在她未醒时离开了,不知为何,当她侧着头望向床榻空着的一侧时,竟莫名地放空了很一会。
小南山的清晨日暖风和,金阳殿跟来的宫奴们守在边上,她就一个人在草场边溜达了几小圈,随后尽善来传话——便又过去陪同太子一起用了午膳,如同上次一样,席间仍只招了一个苏泓陪伴。
她安静饮食之际,不禁思考起了刘郢的心思,既然他留着苏泓还有用,就势必不能表现得同往前不一样,不然以苏泓那样的脑子,只怕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见微知著。
又不禁哂然一笑,伪装这件事对于刘郢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若他昨夜不主动说起苏泓的真实身份,今日席间二人对饮,只怕她都看不出半点不对的地方。
饭毕二人的对话也寻常,说起了朝内外大大小小的事,南方边疆局势,申容就静静跽坐太子身旁听着,全程无话。
下午听闻太子喜爱的宝驹给牵到了小南山,几近未时,又来了几个年轻世子,便又是儿郎们自己的娱乐活动时间。
跟来的还有两个世子妃:马氏和边氏——也不知是否刘郢交代下去的,还是那两世子自己懂人情世故,知道储妃在此,无法参与他们的活动,必定无趣,所以自觉带上了女眷。
申容倒没在意底下人的心思,只是在心里啐了刘郢两句:明明说着是带她来解闷的,除了白日吃个饭,晚上行房事,夫妻二人还有几时是在一起的?
不过她也不至于真在心里和刘郢计较上,若要计较,最后不好受的还是她自己。
“听说被咬了半边耳朵。”
“真的啊?”
“是,当时事情就传出来了。”
她的身边,两个年轻的世子妃还在议论着这些家长里短的新闻,方才说的是廷尉张卿家的二公子,听说是此人在外偷了□□,那家丈夫乃郡下小官,人微言轻,奈何不了张家,头两回在屋舍外头听出了动静,都只做不知情,后来忍无可忍,寻了一日夜里破门而入,竟直接咬下了张二公子半边耳朵。
储妃默默听着,啜了口雪饮,又见马氏回首面向了自己,“储妃您说多荒唐,还有个说法,说是那男子本来就不能生育,所以前头几次都装作不知情,只要能抱个儿子就成,最后那次啊,还是听张家公子要带走他媳妇,所以才忍无可忍冲进去的。”
“那最后可得了个什么下场?”申容垂眸凝视上身前的果盘。
“张家势大,张卿又心疼儿子,怎么能罢休?听说那对夫妇都被……”马氏作势凑近,声音也压低了,惹得另一旁的边氏也急忙挪了过来。
“听说等风头小一些了,张二就派人将二人双双毒死了,后来只说是暴病而亡,不过就算外人觉得蹊跷,也无人敢提,谁让人爹是廷尉,在朝里当官呢。”
倒真是荒诞,申容便感慨了几句,“三人身上都有错处,那张家二郎目今又是在做什么?也是在朝里做事吗?”
马氏讥笑,“他家也就张卿有些本事了,大公子是个病痨子,二公子是个纨绔,就整日城里城外四处溜达呢。”
“也成,不祸害到朝里来就行。”
随后再说了一些闲话,眼瞧着日头收了,屋内也起了些寒气,她原本要寒暄着让两个世子妃一同去用饭,太子身边的庆喜来回话,说太子让太子妃过去,便留下园子里的那几个仆妇招呼世子妃,自己过去了。
等随人到了地,又见不远处的泥道旁停了辆马车,心道:难不成今夜就要回去。
才走近,里头的太子撩开了帘幔,朝着她伸过手来,要接她上去,“走。”
“去哪?”她就问。
“去看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