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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必上前了。那两个堂兄弟就杵在了原地,进退不是。
“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几个哥哥好生读书,缺了什么只管往家里说,尤其书卷不能少。将来郡上选拔人才,也好顺利通过考试。”
话一出,席间乐舞仍继续,几个离得近些的人脸上却是一僵。申安国兀自懵怔,联想到申容方才和自己说党派战队的事。虽然还想不出此事和家里亲戚捐官有什么联系,但看自己女儿突然一副强势态度,也自然将两件事想到了一块。
前朝为储位相争的事,他确实也知晓一些,里头矛盾已久。显露出来的都还只是冰山一角,其下牵扯的人涉及整个朝廷。这并非小事!
一时间,他便不敢擅自开口。
座下两个堂兄都畏畏缩缩的,即便申容年纪比他们小了有三四岁去了,还是笑着说话的,可三言两语便唬得两个头都不敢抬起了。
二位叔伯更不用说了,这场合轮得到熊氏先开口,男人们定然靠不住。他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言语。熊氏皱眉沉思,只得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嫂子。
那二嫂夏氏比起熊氏来,只是个更没心机的。虽然也想占些便宜,但到了这些大场面上,她也不敢轻易开口。从前她倒是也会撒泼耍横。后来被人训了几次后,也就不敢再轻易生事了。
熊氏估计是看出夏氏的懦弱来,不禁微张着嘴嘀咕,“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你怕什么?”
“我,我哪有你会说啊。”夏氏瞥了她一眼,耳根子都发烫。
这容丫头也太厉害了,方才说的话乍一听好似没什么,细细回味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拒绝给两个哥哥捐官嘛。这还要她如何说呢?她可不会像她们一样,笑着脸斗嘴。
熊氏暗暗白了她一眼,索性清了清嗓子,再坦然面向申容,“娘娘,你两个哥哥读书如何你也是清楚的,又哪有你爹会读书?不过他们也不懒,若是得了个长安城的闲散官职,定是能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
“是吗?”申容眉眼微挑,黛色的裙袍搭下,往凭几上靠去。
熊氏连忙点头,“是啊。”说着上前拍了拍自己儿子,示意他说话。
申容那两个堂兄这才开始有了动静,不过也是“嗯嗯啊啊”的。她不由得讽刺一笑,一半是嘲讽他们,一半是嘲讽从前的自己。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好似从两个堂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上一世她那些上位者面前,可能也是这样子。
难怪宫里头的人都瞧不起他们这些小城里出来的了。现在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实在差劲。
正经说几句话是多难的事?也都是成了年的人了,还躲在亲娘屁股后头,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
就这样还指望在长安城里寻个官职呢?
别说她小气,就是大方,也经不起这俩人毁了申家刚建起的名声吧。何况她这个储妃,已经是当得够如履薄冰的了,又何必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个为难的事做?
“国朝建立也不过二十余载,别说城里的官员了,就是朝廷里人手都不够。不然又怎么能借着父亲往长安来呢?我与父亲是不清楚捐官的门路的,不过小婶婶既然说了这话,想必是打听好了来的。”
“你说说——”她微微一笑,瞥了一眼两个堂兄及两个叔叔,又转回到熊氏身上,“往哪家大人那儿去递钱才好呢?”
她语气诚挚,仿佛当真是不知道捐官的路子。熊氏愣在原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猛地一睁,先没听明白话里的嘲讽,过后才悟出来,这是在嘲笑他家没钱靠他们养活呢。
虽说确实是如此,但是抬到明面上来说,未免太拉人脸面了。
几个兄弟姊妹间的,又何必这样!
这么一想,那双大眼睛里头的泪珠倏地就滚落下来。几个坐得远些的叔伯间,也隐约瞧出了不对劲,不由得纷纷转头往这边看来。
申安国这才忍不住起了身,先前听申容委婉拒绝,都还以为这事好糊弄过去。没成想下一句竟是直接把丑话戳穿了。他跟着有些恼的,却也没个办法,毕竟确实站不住理,国朝建立至今,还没听说有正经捐官的规矩。
便赶紧差了人吩咐,慌称是宫里人传话来与储妃。妄图让申容下场,好终止掉这场闹剧。
岂料人都还没走动开,申容又笑问熊氏,“婶婶如何哭了?我诚心实意问你,你若有个门路,如实与我说了,也好将这事办成不是?”
“我又如何能知道捐官的路子?”熊氏气不过,索性抹了眼泪,冲着申容质问。
这才是暴露了本性呢,讨饭也讨得理直气壮。
申容依旧是心平气和,用过一口蜜水,还有些怡然自得的,“你不知道,又是从哪听说的捐官?前朝旧历?”
“这…”
申安国急匆匆赶了来,只得用眼神递过去,意在暗中止住她。
正因为国朝建立之初,天下不知还藏着多少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