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

苏皖凉不再说话，只是抿紧唇，恶狠狠盯着那头眯着眼的身影。

许久。

傅炽诚开口唤了声：“该起来了。”

杨念尘闻声，缓缓睁开眼起身，为了效果，报告厅只留了台上的灯，加上她刚睁眼，一时间有些看不清路。倏地，不知是碰到了什么，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往下。

刹那间，两只手伸过来，将她胳膊牢牢固定住。

杨念尘没在预想中摔下去，睁开眼便对上那对在黑暗中仍然发亮的瞳仁，心在一瞬间跳得愈发猛烈。

“还好吗？”他沉声问道，“有没有崴到脚？”

他脸上露出少有的紧张神色，眉头皱的厉害，她往前那一刻，他只觉得心脏绷紧，瞬速伸手过去将她牢牢接住。

“没事。”杨念尘站稳后，轻轻推了推他，“谢谢。”

傅炽诚松开手，走在她身旁，免得她再出什么意外。

苏皖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困在胸腔中的心脏快要震碎了，眼眶中的泪花在黑暗中夺眶而出，悄无声息。

因为前面准备的得较好，杨念尘和傅炽诚一遍就过了。

刚下台，杨念尘抬眸便看见他们后面那一组的仗势，抬手扯了扯傅炽诚的衣角：“留下来看看。”

架子鼓，电钢琴，吉他全都搬上台了。

是B区那边的流行乐合奏。

傅炽诚一细看，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将贝斯跨到肩上。两个人隔空对视，韩安泽脸上明显有几丝调侃的意味。

再转头看她时，她已经看出神，尤其是左侧背着贝斯的身影。

傅炽诚脸一黑，有些不悦：“有这么好看？”

“蛮帅的。”她仍目不转睛盯着那个身影。

傅炽诚这么一听，被气笑了，她难得真诚夸了一次，是在夸别人？而且那人还是他兄弟？

他恐怕不知道自己曲解了她的意思，她只是在夸琴，不是夸背琴的人。

“巧了，他的贝斯我教的。”他气笑着，话里有股不显眼的酸味。

“你还会贝斯？”她转回头，眸里多了分惊喜。

“当然。”他弯唇，自信攀上他的脸颊，“我教你？”

“好。那我们走吧。”杨念尘笑着，转过身去。

傅炽诚愣了愣，嗤笑了声跟上她。可真好打发。

晚上放学，几人互相道别回家后。

傅炽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捞过手机刷新看了眼。

ML：【明天演出要西装，你自己准备可以吧？】

傅炽诚：【成。】

勾起唇，傅炽诚转手打了个电话过去。

“哥，帮我定把贝斯。”

··········

又过一夜，第二天早，上午还是要上课。

睡了午觉过后，报告厅周围一片闹腾，将冬日的温度忘得一干二净。无数身影换上华丽的衣服，画上浓厚的妆容，争取在晚上开始前还能过一次场。

傅炽诚和杨念尘倒也不想去挤，干脆趁这个空隙去音乐室多练几次。

吃完晚饭，杨念尘洗了个澡换了身白色的长款泡泡袖裙加了件毛衣外套就出门了，为了方便走路，她穿了双球鞋，往包里塞了双低跟皮鞋。

因为是元旦晚会，学校允许带手机拍照。

杨念尘拿出手机看了眼。

F：【我到了，在化妆间那边等你】

杨念尘：【好】

化妆间这头的人已经不如下午那般多，还有十来个在补妆甚至刚化妆。

人来人往，傅炽诚在这边与韩安泽闲聊。

“真看上那位姐了？”韩安泽打趣道。

“嗯。”

“奇特。”韩安泽有些佩服。

在他眼中，因为杨念尘上次辩论赛的表现，他一直认为杨念尘是个犀利跋扈的人，不好接触。

傅炽诚笑笑没说话。

那边有个身影过来，韩安泽倒也不躲，主动伸出手：“好久不见，杨同学。”

杨念尘礼貌性笑着，刚想伸手过去，便被傅炽诚打断。

傅炽诚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落下一句“先走了”便消失在韩安泽面前。

望了眼远去的身影，韩安泽不由笑笑，转身也消失在化妆间前的过廊中。

滚动的人流中，两个身影停在此处。

松开她的手，傅炽诚扫了她一眼，皱眉道：“穿这么少？”

沉了几分面色，这显然不是她想听到的。

杨念尘低头看了眼，她穿了件秋款的白色泡绣花边裙，她的裙摆刚好抵到脚踝，为了好看她确实没穿袜子。一件毛衣披在外面，她却觉得刚刚好。

“也不少吧。”她撇嘴低喃道，“报告厅有暖气呢。”

“屁。”傅炽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