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空

将杨念尘放到家门口后，秦悦轻声挽着她的手：“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好。”

目送秦悦离开，杨念尘才转身进屋。

杨建云和梁彦珊还没回来，屋内漆黑一片，凉风不知从哪个没及时关上的窗口吹进来，多了几分冷意。

杨念尘在玄关摸了摸开关，厅内顿时亮起暖色，她拖着倦意走入浴室冲。

热水从脖颈往下淌，脚掌踩在水滩里，光滑的水面映出少年的模样，她看得出神，脑海里都是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味道很好闻。”

“杨念尘，过来拿蓝。”

“来见你。”

“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你有我们。”

“别把自己看做尘埃，你是别人的星星。”

······

一串串的记忆，侵占杨念尘的大脑，不由皱了皱眉，一股负罪感涌上心头。

这次的热雾，也没能将疲倦带走。

出了浴室，杨念尘换了身居家服无所事事坐在床上，门外的大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整栋楼屋，只剩三楼的一扇门缝露出一点亮光。

少女起身站在生态箱一侧，抚摸攀在藤枝上的蜘蛛。

黑色的小东西在她手上爬了一会便不动了，杨念尘将它放回去后，无力躺上床上。想着眯会眼兴许能睡着，结果成功失眠了。

借此她将自己理了一遍，冷风从窗隙钻进来，发出些噪音。

打开聊天框，杨念尘看着那个杜宾犬的头像，舒了口气发送过去：

“抱歉。”

刚退出聊天框，陈然冉便打来电话。

“喂？”

“喂。”杨念尘将手臂搭在眼上，语气透出明显的疲惫。

“新年快乐啊！”陈然冉上一秒还在打招呼，一听她语气不对，接着问。

“咋了？听你语气不太对。”

“没事，你这小屁孩少管。”杨念尘淡笑着。

“你不会···失恋了吧？”

“没有，乱想什么呢？”杨念尘皱眉。

虽然不是失恋，但也接近了。她心底甚至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傅炽诚，她认为自己脾气大，蛮容易生气，也没那么优秀。

谁会受得了？

“你这么好的人就别担心了，过几周放假了，过年你回不回桂城？”

“初一左右回。”

“好。”

······

傅炽诚看了眼发来的信息，面色一沉，回了个“嗯”将手机息屏随手扔在地上，顺起桌上的纸盒，抽了根白卷点上火花。

“怎么？被拒绝了？”

白色散入空气，多了丝颓废的意味。少年脸上浮出冷厉与无奈，沉声：“嗯。”

“还有拒绝你的妹子？”韩安泽打趣道，“果然是她。”

“我诚哥被人上了一课。”谢俊宇笑着。

“多少有点走眼。”闫杰笑着。

秦皓那几人没说话，相视着摇头，有些惋惜。

周淮举了举杯：“真浪子十年不回头，何必在一棵树上屌死？”

一行人笑着，“呯！——”易拉罐碰在一起，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一个夜晚，有人美梦成真，有人心愿破碎。

元旦假过去了，校园里再次热闹起来。是庆祝新一年的到来，也是期待几周后的寒假。

因为元旦的事，傅炽诚和杨念尘的关系尴尬了几分，上次元旦晚会的事情因为两个当事人也没出面说什么，这件事也没了热度，最多是成了校里吃饭的谈论话题。

傅炽诚安静了许多，没怎么跟杨念尘说过话，放学照样和秦皓那几个去打球。抽屉的粉色糖果不见踪影，许是把糖给戒了。脸上的愉悦似乎也很久没见过了。

最后一个周末，几人再约着去图书馆补课。杨念尘自己去买了拿铁，和他讨论问题时，他只是淡淡出于礼貌性和尽其所能给她答复。

杨念尘尽管知道原因，但当每个原本会给予她的热烈回应缺席时，她心还是忍不住心一刺，有种莫名的空无。

下周三四五便是期末。

为了不被情绪吞噬，杨念尘只得将心结压在肚底，专心投入学习，试图转移注意力。

周一的大课间，因为临近期末取消了，班里面仍然是一片闹腾场面，丝毫没有考试的模样。

因为怕冷，教室门窗紧闭，有些闷。唯有坐在靠窗的杨念尘偷偷开了一条小缝留冬风吹进来让她醒神。

昨晚为了背书她睡得稍晚，这会的大课间正好能让她补一补。

闭了眼，不一会儿就入梦了。

隔着一桌的少年看着她，见她睡熟，轻声起身，脱了件里面的外套，小心翼翼盖在她身上，生怕惊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