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许彧庭隔三差五跟冯宝怡聊剧本。
七月六日,暑假开始,冯宝怡跟着教授出差,高铁上她收到许彧庭的微信:“谢谢,谢谢给我走后门的机会。”
冯宝怡笑着下,回:“期待你的演绎,希望你不会让读者失望。”
许彧庭:“那作者呢?”
“会失望吗?”
冯宝怡回:“作者说她码字只是为了碎银几两,电视剧与小说无关!”
撇的干干净净,许彧庭笑了。
八月底,冯宝怡回了一趟老家,不意外地收到周围唾沫子,甚至有伯母扬言给她介绍离异带俩娃的男人,被冯母一扫帚赶走了。
冯母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是不想结婚,不如生一个娃娃?总之你有钱,我帮你带。”
冯宝怡:“……”
十年前一意孤行的想法没想到被妈妈记住了,那时候倔强又偏执。父母之间悲哀的婚姻让妈妈陷入反复的痛苦,她不想经历妈妈在婚姻中的痛苦,所以在什么都没有的十八岁就暗自决定这辈子就结不婚了,但是得要一个孩子。
而立之年了,妈妈那些歇斯底里的哭着的吼叫仍然印在脑海,无法抹去,那些戳心窝子的话,让她无法对男人建立基本的信心。“如果不是你和你弟我就和你爸离婚了”“我活着都是为了你和你弟”“你爸又出去乱搞了”“你爸又在手机上和别的女人乱说话了,亲爱的,老婆,你喊谁呢?”
初中时他们吵吵闹闹。
高中开始互殴。
大学偃旗息鼓。
冯宝怡觉得男人恶心,女人自作自受,她向来支持妈妈离婚,可她不。
至今,冯宝怡依旧害怕遇人不淑。
更没法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男人对她来说就跟她恶心的亲生父亲一样,恶心,毫无责任感,惹是生非。
所以在高中的时候她偏执地告诉自己以及爸妈,将来不可能结婚。起初她爸还会和她争执,每每这时冯宝怡都会淡定地问他:“要是你女婿去乱搞,跟你一样把妈妈逼疯,我也成一个疯子,你就高了?”
心虚的底色使男人说不出话,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很无辜。
后来冯宝怡靠着写小说赚的越来越多,爸妈开始伸手问她拿生活费,就更没人管得着她了。
赚的第一笔稿费,冯宝怡带着妈妈去了京城,带她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后来的每一年带着妈妈和弟弟去不同的地方旅行,开始不同的生活,遇见不同的人,开始不一样的故事。
冯宝怡支持妈妈离婚,但她不离婚,却再没管过那个男人,他愿意干嘛干嘛,与她无关,反正女儿每年带她吃喝玩乐,供她养她。
同在一屋檐,四口之家,三人捆在一起,男人似乎感到危急,不再恣意妄为,可再也没有人在意他、管他,冯宝怡只每月给他该有的生活费。
没成想妈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在老家的生活很舒适,除了偶尔有多管闲事的人来介绍对象之外,其余都顺利和舒适,舒适到她忘了过去说过的话,甚至把“不靠男人,自己生孩子”的话忘掉。
已经三十一岁了,如果要孩子,该是这个时候。
妈妈的话提醒了冯宝怡。
开学时回到学校,冯宝怡已然在网上查询国外关于精子库的信息,计划着。
十月许彧庭邀请冯宝怡和许婴到剧组探班,最终尾巴跟着邓庭巍,三人一起踏上l市的飞机。
许彧庭没来接机,他助理接的机,到酒店时已经晚上八点,夜色坠落。
冯宝怡经期容易疲惫,旅途的疲惫让她没有胃口,于是打算睡一觉再起来点外卖。
刚睡下没多久冯宝怡被敲门声和手机铃声吵醒,她接过电话,没好气地问这个原本在拍戏的男人:“什么事?”
“开门。”
“……”冯宝怡迷糊地在床上坐了半分钟,对方还在手机催促:“开门。”
她掀开被子,走到门边一把把门打开:“你有毛病啊?”
男人全副武装只露了一双明亮的狐狸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扬了扬外卖盒似的包装。
正是这双眼睛让她心软了一瞬间。
许彧庭说:“你的晚餐。”
冯宝怡晕厥。
“我是小孩吗?会饿着自己?我TMD睡醒了不会自己点外卖?”起床气使的她怨气冲天。
许彧庭蓦地笑了,“我想给你带。”
“滚!”
“嘭。”冯宝怡一把抢过外卖,接着不客气地给他一扇门,然后把外卖丢桌面上往床上趴着,却也睡不着了。
冯宝怡的怒气值飙升。
她发了条微信给许彧庭:“你来。”
“?”
冯宝怡把她的房号发过去,让他来。
不到五分钟,便有人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