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
,便急匆匆的回清辉殿。
“多年不见,裴大人……”开口之后,容薏有些犹豫,裴家的事情十分悲壮,似乎所有问安的话都有些不合时宜。
“多年不见,容姑娘似乎还未出阁。”
容薏不明白,裴诉突然问出这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但是从前有救命之恩,容薏老老实实的答道:“并未,不过已订下了夫家。”
一句话便让裴诉仿佛置身漫天飞雪的凛冬,自嘲的笑笑,竟是如此。若是从前在北安城再打听的仔细些,或许就不会这样错过了。
这一笑,让容薏感觉裴诉的脸更黑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剑四顾了。不长的路一下子变得遥不可及,容薏只能揣测,或许是裴诉伤了腿脚,才走的格外慢些。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容薏逃一般的钻进了马车,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归家。
裴诉离宫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派人去打听,容四姑娘究竟许给了哪家。
入夜时分,千风带着打探到的消息回裴府报给裴诉,“已经打探清楚了,容四姑娘两年前许给了廉家,夫婿是少年秀才廉缒。”
千风跟着主子已经多年,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对哪家女子上心过,哪知道这是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非常吓人呐!这虽说是未出阁的姑娘,可是已经许了人家,与抢亲有个差别呢?千风的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演,容四姑娘出嫁之日,自家主子如何横刀独爱了。
“廉缒?”回京不多日,像廉缒这样籍籍无名的人,裴诉毫无印象。
“是,听闻这廉家少爷从前实乃良配,少年秀才一表人材,迟早是少年举人,一路直指少年进士。只是现下提起廉家少爷人人都摇头,最能见到这位爷的地方是宜春坊,而非书院,少年进士只能是做梦了。”
对拿回来的廉缒画像,千风也点评了一番,“此人确是个文弱书生模样,这般瘦弱,恐怕在军营里,三两下就能被打趴在地,半晌都爬不起来。”
裴诉擦拭着半枚玉佩并不言语,千风揣摩着主子的心思道:“这容四姑娘确实可怜,竟摊上这样的夫婿,不如,咱们禀报给老夫人,也好救容四姑娘于水火才好。”
千风越说越不着调,直接被裴诉给赶了出去,说的容易,退亲此事谈何容易,必得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多见见容四才好。他认识的容四,敢跟着堂兄一同去塞外贸易,有这般坚韧的心性,做事必定有自己的原则。即便是知晓了廉缒的所作所为,她若是认定了廉缒,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弃。可若是她没有认定廉缒,自己为何不帮她一把,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打定了主意,裴诉换上夜行衣,直奔宜春坊附近的钟鼓楼,登上最高的塔,从怀中掏出行军侦查的远镜。仔细的查看宜春坊内的情景,宵禁之下,有些地方却是不禁的,就如这宜春坊和周围的多许酒楼。
宜春坊的阁楼正在跳胡旋舞,许多的客人也都围坐在一旁,吃酒赏舞,一派奢靡之气。
远镜来回之间,裴诉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千风口中弱不经风的廉书生,本人要比画像里更加消瘦,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酸腐之气。
不多时,宜春坊把几幅新做的诗让歌姬唱了出来,廉缒也有一首诗被传唱。
昔别今已久,相思意转深。
梦回残月晓,愁断暮云阴。
旧国三千里,新秋一叶心。
何时重相见,相见又相寻。
一首诗听的裴诉牙酸,既然如此放不下宜春坊里的女子,为何不干脆与容四退婚?非要在月明星稀的好时节写这种酸诗,究竟是想留下一个怎样的名声,不过也好,廉缒多做这样的蠢事,自己的计划也更好继续。
沉浸在涤荡起伏歌声中的廉缒,此时毫不知晓,不远处的高塔上就有人正咬牙切齿的想要自己的性命。
宜春坊内的春晴此刻也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愤怒,只因在宜春坊内见到了坑害整个庄府的午云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