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馆
廉缒之前确实伤得不轻,容检揍人的时候专挑不显眼的地方打,伤势看着不明显,但是廉缒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确实得疼些日子。
被廉夫人拘束在院子里不能外出,廉缒只能在小院子走动的时候,听一听隔壁院子里的琵琶声,问了几次对方是谁,可是每次一问,琵琶声就停下了,惹得廉缒对弹琵琶的人格外好奇。
等到廉漪能进来看哥哥的时候,才带来了最近不少的消息,廉缒听罢也只是当作没听到。
廉漪不解,“哥哥,外面说的那么不堪,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有何妨,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容四确实不适合我。”
对于青群山的事情,廉缒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在家修养的这些日子,也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也许事情变成这样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唯一不认同的便是,那话本上写他与彩薇两情相悦,实则不然,这些日子,常常占据他所有思绪的反而是庄岁晴,梦里是她,醒来想的也是她,那首琵琶诗也不过是因为听闻庄岁晴擅长琵琶而已。
廉缒无感,不代表廉夫人无感,水闻书馆嫌弃银子少不合作,还有其他的书馆,只是听的人略少些。相比起来,市井之间,还是说这少年举子是负心汉的多些,谁让那话本子写的有声有色,再被水闻书馆说书的一讲,那真是趣味无穷啊!
故事火爆,水闻书馆的二楼雅间都开始一票难求,庄岁晴独自一人要了一间厢房,听着楼下百转千回的故事,悠哉的泡着带过来的茶叶。
容薏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幅美人斟茶的画面,“岁晴姐姐,路上耽搁,我来迟了。”
这一声迟了,也有容薏的歉意,为当年庄家的事情,她的无能为力和容家的袖手旁观。
“哪里迟了,”庄岁晴展颜而笑,这一瞬,似乎连从前的所有都被抹平了,“来的刚刚好,快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容薏跪坐下来,接过茶杯仔细的品尝,“确实很不错,茶味清新且回味无穷。”
正说着话,楼下一声声的叫好声,盖过了容易的声音,仔细听听还能听到楼下众人对那少年举子的讨伐。
“让我来猜猜,这个话本子应该是涵白先生所写。所有的情节都出其不意,谁能想到少年举子和琵琶女的初遇,竟然是在少年举子掉进了酒缸里,溅起的酒花沾湿了琵琶弦呢。”
幼时家教严苛,庄岁晴少有话本可看,如今,也只剩下许多的话本陪她打发时间了。
“是很像涵白先生的风格。”容薏一边闲聊,一边打开食盒,端出小木盒子盛起来的橙子酿蟹、桂花香饼和小豆凉糕放在桌上。“为了等这些点心做出来,出门竟然晚了。”
“无事,今日我能出来的时间也多些。”
说了会话,庄岁晴有些犹豫,略略思索还是向容薏开口道:“薏儿,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我没有可用的人去打听,这件事情也有些难查。”
“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会想办法去查。”
“这件事情风险有点大,若是中途有什么阻碍,就不要继续了。”庄岁晴并不想把容薏也牵连到这件事里,可她实在是没有可用的人,“全京城的人都知晓,我祖父和庄家上下都是因为午云渡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人人皆知午云渡,却很少有人见到午云渡本人的面目。我在坊里隔着窗见过一眼,原本应该是中年男子才对,可他仍然是青年人的模样,我想这就是他被器重的原因。”
原来如此,容薏意会了庄岁晴没有说的话,长生不老这样的事情,不止世人羡慕,圣上更是志在必得的。按说庄御史不该犯这样简单的错误,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你要寻的人是?”
“我祖父的一名长随,是淳扬人士。大约在出事前,因为失手砸碎了庄家祖传的一只官窑梅瓶,被我祖父家法处置之后赶了出去。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才觉察到此事的不同寻常,我祖父将钱财古董这些东西看的很轻,所以我一度以为庄家上下其实在他心里也轻如鸿毛。我想找到这个长随,问一问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祖父为了他的志向,就这样轻易的弃了庄家上下。”
“可是,有时候,可能不知晓才会稍稍轻松一些。”容薏想劝一劝庄岁晴,可是对于庄岁晴的遭遇,所有的劝解都显得微不足道。
“薏儿,我活着,并不只是为了我自己就这样苟活于世,没有了所有都没有关系,我如今只想知晓一个答案,解开了这个谜题,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好,我答应你,如果查到了什么就写信给你。”
“多谢,哪一日,你若是能用到我,必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太阳渐渐西沉,庄岁晴不便久留,点心也没怎么吃就匆匆的又回去了。
一人面对这几盒点心,容薏怅然若失,想想她初来乍到之时,赴宴被静淞郡主嘲笑、为难,那时便是庄岁晴替她解围,两人慢慢的成了手帕交。可现在,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