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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害怕见程家的人,从心理上对她造成恐惧的,是那年程霖带着几个保镖,对她和妈妈进行驱赶。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永远都忘不了。
她也忘不了,那些黑衣服的保镖在她们家门口站岗。
小别墅周围的那一块,仿佛沾染了病毒,被圈了起来。
弟弟的葬礼甚至没有举办,她和妈妈不敢出门,最后是舅舅帮她们找了新的住处,搬离了那个她住了十八年,被程家收回的家。
后来辗转,她们离开了那座城市。
但阴影从未散去,以至于沈鱼在剧组看到程絮的第一眼,下意识是想逃。
现下接到程霖的电话,她一下子全身发凉。
日光太耀眼,她睁大了眼睛,快要看不清这个忙碌却井然有序的剧组。
她突然极其害怕,程霖会直接出现在剧组,带着他的保镖们,破坏这一切。
但这一次,她不会退缩了。
她跟周老师打了声招呼,离开剧组时,她本想跟许导说一声。
但看到许导在和程絮对戏,她便没有上前。
出了城中村的大街道边上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沈鱼刚一出现,就有两个黑衣保镖来请她。
沈鱼几乎麻木着上了车,被载到了一家清雅高档的咖啡厅。
咖啡厅没有客人,程霖包了场。
男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一身黑色西装,面前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他手指敲击着键盘,没有抬头。
沈鱼脑子里有些乱,她走到他面前,冷漠的看着他。
“程絮叫你来的,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躲在她哥后面,拿钱压制一切。”
程霖抬头,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看向面前的女孩。
跟当年比,褪去了些青涩,样子没怎么变,只是看上去眼神更加倔强。
她甚至有些不修边幅,穿着件白色的防晒衣,头发用鲨鱼夹随意的夹在脑后,看上去有些凌乱。
但这无损于她的美貌,那个小学老师长得温婉,沈盛明反而是浓颜系的美男。
而他的母亲程佳,看上的就是这个男人的脸。
所以无论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她都不肯放手。
程霖眼里闪过一丝讥嘲,随即淡淡道:“她有这些。”
有哥哥,有家世,有钱,所以程絮能做被宠坏的大小姐。
沈鱼没有,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听到程霖让她坐,跟着开门见山的对她说:“离开那个剧组,你该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让人不齿,程絮不愿看到你,我想你也不愿意到时候被请去见的是我母亲。”
沈鱼挺直了腰板,直直的盯着他:“我让人不齿?那你们呢,自欺欺人,每天对着沈盛明那张脸,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吗?”
程霖脸色蓦地一沉。
沈鱼不等他说话,便继续道:“程家真可笑,你们是霸王龙吗?当年赶走我们,现如今…剧组是你们程家开的吗?如果是,那想必你也不用费心把我叫出来,既然不是,我在哪里工作,是我的自由,程絮受不了,她可以离开,还有,我死去的父亲叫沈盛华,你明知道真相,它是掩盖不了的事实。”
程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明明白着脸,连拳头都紧握在一起,却又鼓足了勇气来指责他们程家可笑。
她的眼睛极亮。
“几年不见,变得伶牙俐齿了很多。”程霖搅拌着咖啡,突然笑了一声,“程家是很可笑,但你说你父亲死了,不是更可笑?沈鱼,你母亲现下住在南山精神病院,你该知道这些年相安无事,是因为我们不见面。”
而见了面,那些丑陋的东西总是会被揭开,谁也不好过。
沈鱼一下子紧紧扣住了桌子边缘,他来之前打听了她妈妈的下落。
他是有备而来要赶走她的。
沈鱼的眼睛有些发红,那丝冷静的气势瞬间被瓦解。
她再开口时,声音发抖:“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妈妈已经变成那样了,你还要对她做什么?我们究竟错在哪了?我靠着自己面试成功的工作,为什么要放弃?难道因为沈盛明骗婚,我就不配活着,而他依然可以做他的上门女婿,不受任何惩罚?”
她眼睛酸胀,不愿在程霖面前示弱,可根本控制不住那股从心底深处蔓延而来的恨意。
她匆匆低头,眼泪落在了手背上。
她哭得无声,程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垂落的头发,他眼底渐渐升起了一丝烦躁。
拿配不配活着来定义她的处境,似乎太过严重。
如果可以,谁愿意做这种逼迫人的坏蛋?
他心底对沈盛明越发的厌恶,早晚他得收拾这个男人。
但他又头疼于妹妹的要求。
程霖和程絮,是同母异父,母亲深爱沈盛明,但生下程絮,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