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惨
“高公子果然惦念天下,看来本官没有看错人。”池怀夕搁下酒杯,温和地道,“本官之所以需要写那些报道是因为本官需要百姓的支持,绝非你所想的那种玩弄舆论的贪官。相反,本官是为了获得百姓的支持后整改虞城县。”
高鹤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
虞城县地处较为偏僻,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粮食来。但却地处通关要道,交通四通八达。
与之相对,商业发展得极好。
有钱了,就要掏钱求些“便利”。
而之前的几任县令为官则贪,拿钱就要找百姓劳工,税收亦是高得离谱。
贪腐扎根于此偏远县城,谁有能担保她非是这种人?
“本官知晓你担忧些什么,此事本官大可以承诺你。我是百姓的父母官,绝不会作出不利百姓的事情来。相反,我就不信,我拔不出这烂根来。”
高鹤怔愣地看着她,眸中满是震惊。
池怀夕稍稍举杯,微微侧头,道:“现在可以喝了吧?”
“……是。”
*
池怀夕累了整日,又喝了点梅花酿,此刻困意正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抬手取下梅冠,三千青丝散落身后。
她用发带随意挽起后便走入屏风后脱下了身上的衣裳,只留了一件丝质中衣。
收拾好躺在床上时,脑海中仍是有各种想法杂乱地挤做一团。
好在现下她的声望值已经迅速回升,如若继续按照这个速度涨下去,明日前任务就能完成。
今日高鹤之事确实给她提了个醒,或许百姓并不在意这个报纸是谁创办的,更不在意这些报道是谁写的,可难免会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
再者虽然她平日里没什么要忙的,但写新闻也浪费时间。
思忖再三,她不如再去找个写手。
冷阳刚从高楼的那头探出光,檐下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些微但悦耳的响声。
今日要比前些日子温暖,但池怀夕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脑袋也跟抽了筋一样疼。
她边按摩着太阳穴,边轻阖着眼睛听着堂下二人互相怪罪。
耳听着他们越吵越偏,池怀夕拿起惊堂木敲了两下道:“行了,肃静。”
她的鼻音很重,嗓子也干得很,嘶哑的声音一出,其余人就全安静了下来。
“你们也瞧见了,本官今日身体不适,就这等小事还得告状,你们觉得值吗?”她喝了口热茶,“就为了那十几两纹银,请状师写诉状要花钱吧?请讼师要花钱吧?升堂也要花钱吧?还有告状要耽误时间吧?耽误的这些时间,不够你们赚回来的?”
“……”
池怀夕呼了口气,刚要说今日不同他们多计较,让他们赶紧回家洗洗睡了,就听有人道:“那大人,此事是他的错吧?”
“你胡言乱语!”
“谁胡言乱语了!你个老顽童……”
池怀夕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重新阖上双眸,缓解着干涩的眼睛。
片刻,她轻轻抬手示意旁边的衙役上前,道:“想办法让他们安静点。”
“是!”
衙役捉着水火棍,刚转过身,那俩人吓得连忙跪地,道:“草民知错,大人息怒。”
“本官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不撤诉是吧?”
那两人相视一看,却都没有说话。
“很好,知道听官府的,不私下解决,本官确实是要夸你们的。”池怀夕道。
堂下的两人一个是卖粮的,一个是做食肆的,之间的矛盾自然也是有关粮食那点事。
今年收成本就不好,冬日剩下的粮食更少,白米白面更是接连涨价,再涨下去,池怀夕也快吃不起了。
“这样吧,取证需要过程,你们先回去等通知吧。成不成?成就退堂。”
*
“大人,您吩咐过的事卑职探清楚了,高鹤的祖父为了给他的妻子治病,借了高利贷。”
池怀夕长睫微垂,心下了然大半,道:“继续。”
“后来上门讨债的便是于家的管家,想来是于员外为了针对大人设的计。”
于盟在背后使坏都在她的料想之中,但是这点小动作和小偷小某有什么区别?
池怀夕呼了口气,半晌后道:“这样,明日你将此物送至知府府上,若是他们问起,便说是于员外送的,日后再发生任何事,你都莫要主动提起,就当此事未曾发生。”
属下领命之后退出书房。
“大人,”蒋春英步入门扉,“您吩咐的事卑职已经完成了。”
池怀夕闻声抬眸点点头,见她没动,疑惑道:“还有事?”
蒋春英眉头微蹙,接着抬手挠挠后脑,犹豫片刻后才道:“大人,刚刚属下瞧见龚姑娘提着食篮从监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