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门

涪城下了一整天的雨，在天黑的时候才终于有了要变小的趋势。

男人把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左右打量着是否有人跟上来，确认四下无人在意他之后便一头扎进了路边的小巷。

天上还飘着小雨，男人毫不在意地踩进了一个又一个小水坑里。他在小巷里穿来穿去，直到走到了城市深处才在一处粗制滥造的霓虹灯牌下停下脚步。

花枝招展的霓虹灯光映在绣红色的铁门上，男人又把帽子扯低了些，几乎盖住了他上半张脸。

咚咚-

男人叩响铁门，里面立马传来开锁的声音，他又四下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跟来。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紧身吊带和牛仔短裤的长发女人。

男人进门后见门口只有女人一人在守着，便问她。

“怎么你在守门，男的呢？”

“你以为我想守门？”

萧泽一像是被女人的态度激怒了那般，神情和语气都变得凶狠了起来：“我他妈在问你，男的呢？”

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她把手上的瓜子往地上一扔便对着他破口大骂。“萧泽一，你他妈跟我凶什么，你怎么不问那几个男的去啊，他们都跑去快活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我能怎么办啊！”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萧泽一有些紧张地看了眼门的方向。

“李曼妮你别闹了，当心被外面听到。”萧泽一警告着女人，可是女人却像被点燃了火引的爆竹一样，嘴里的脏话根本停不下来，甚至愈说愈烈。

“我让你闭嘴！”

咚一声闷响，李曼妮被萧泽一掐着脖子狠狠按在了铁门上，她看着男人怒目的样子这才终于闭了嘴。

“能安静了吗？”萧泽一咬着牙在女人眼前说。

李曼妮不服气地瞪着萧泽一，对着萧泽一掐住她脖子的手又是打又是掐的，可是萧泽一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手上的力度丝毫不变，就连表情也始终那样不变。

李曼妮没了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喊：“行了行了，我不闹了，你给我松开！”

萧泽一松开了她，没有理会李曼妮那上天的白眼，只是问她：“其他人都去哪了？”

李曼妮指了指房间尽头的小门说：“今天刚新来一货，他们去了。”

萧泽一心头一沉。

“哪里来的？多少岁？”

李曼妮已经坐回了门边的躺椅上，她翘起二郎腿又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她没有回答萧泽一的话，不急不慢地磕了一瓜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泽一。

“怎么？”她把瓜子皮吐在地上，“你也想去啊？”

看着李曼妮不怀好意的笑，萧泽一心里直犯恶心，他正色道：“回答我。”

李曼妮叹口气，有些无趣地移开视线，懒洋洋地又嗑起了瓜子。

“花街骗来的，15岁。”

萧泽一揣在衣服兜里的手不觉握紧了拳头，他极力遏制住自己心里的愤怒，硬生生从喉咙憋出几个字来。

“你现在去把他们叫出来。”

“现在？”李曼妮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别吧，估计还没完事儿呢。”她皮笑肉不笑地磕着瓜子说，完全没有注意到萧泽一的眼底已经殷红一片。

脖子上的青筋已经在说萧泽一的耐心到达了极限，他站在那里，侧身低头斜睨着李曼妮，“要我再说一次吗，让他们现在都给我滚出来。”

冰冷的语气让李曼妮脊背一凉，她太清楚萧泽一这个疯子一旦生气会变成什么样子，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把瓜子扔在桌子上拍了拍手上的渣滓便往房间去了。

李曼妮敲了几次房间门，里面的人都没有动静。她转头看了看萧泽一，他隐在黑暗里，脸色晦暗不明，李曼妮只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发疯，急得连踹了房门几脚，“你们他妈的开门啊，都上脑了是吧！开门！”

终于那扇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提着还没完全穿上的裤子站在那里，脸色绯红，但是神情确是被搅乱了好事的恼怒。他正想要发作，李曼妮立刻小声地对他说萧泽一来了，男人一惊，这才看到站在大门处的人。

房间里又传来稚嫩却支离破碎的声音，男人忙跑进去，把还在里面的几个男人连打带踢地赶了出来。

“萧哥，不知道你要来，我们都没有给你准备茶水什么的，见谅见谅。”为首的男人假装殷勤地说。

萧泽一冷笑一声，“胡老三，别跟我装，你不就是觉得我拿你们没什么办法吗。”

“萧哥，你这是说的哪的话，不存在这种事儿啊，我们那是都对你唯命是从的。”

“唯命是从。”

萧泽一侧头去看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浑身的伤口，她的血已经浸湿了原本雪白的床单，人也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萧哥，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何贵干啊，我们哥几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