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堆玉砌
金玉的摆件满屋都是,用来照明的不是烛火,而是奢华的夜明珠。
可能是因为大,屋子寂静的可怕。
眼角的泪落的迟了,山如黛再也没法自欺欺人。
这滴泪只为她自己而落。
她是床榻前散落的衣裳,是金钗,是玉钏儿,是宝石堆就的死物,是娇艳的花儿,是心里的月,可偏偏就不能是个人。
她明明是个人,可为什么别人就不能把她当然呢。
穿越后的种种,似乎拼命的往脑海里挤,拼命叫嚣。
现代的记忆,原本模糊了的,也突然清晰尖锐起来。
一对比更觉得可悲,明明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还不如一了百了。
山如黛这么怕死的人,突然就有了决绝的死意。
宴席结束后,已经是接近天明了。
这次周氏有求于他,只要他出兵相助,愿意割让三座城池。
他不免得意,嘴上说着考虑,心中还在权衡利弊,如果坐山观虎斗,这渔翁之利会不会比三座城池还诱人呢。
他喝了不少酒,步伐也有些不稳了。
侍女给她开门,先是一声惊呼。
他不悦:“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侍女颤抖着声音:“山娘子,山娘子她……”
顾长策一下子把侍女挥开,闯入眼帘的是山如黛吊死在房梁上的尸体。
今日,他被周氏的臣服哄得心花怒放,确实是少把注意力放在了山如黛身上。
他有些懵,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这么金尊玉贵的养着她,才见了老情人一面就寻死了?
宋知白,他的愤怒很快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顾长策冷笑,酒意反而去了大半,他清醒起来。
走到卧房拿起自己的剑,被他挥到的侍女还在地上颤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顾长策提剑向客房走去。
“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到地府去做一对鬼鸳鸯。”
山如黛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
想起刚才的梦,山如黛直呼晦气。梦到谁不好,怎么梦到了他们俩。
简直想吐。
她向系统碎碎念念:“系统你知道吗,昨晚我居然梦到顾长策和温少虞了。我真服了,我到底是欠他们什么了,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系统却一点儿回音也无。
难道是睡着了?
山如黛又叫了一声:“系统?”
没有回答。
山如黛继续:“系统系统?”
还是没有回答。
她这时候确定了,系统已经不在她的脑海里了。
虽然她老骂系统恋爱脑,但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她还是怪舍不得的。
她们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没有了系统,她好像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孤军奋战。
她闭上眼,很快又睡着了。
意识模糊间,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睡觉,一日之计在于晨,快起来快起来。”
山如黛不满,谁一大早就把她喊起来啊?
她不满的嘟囔:“干嘛呀,一大早就喊我……”
就在外间守夜的玉竹听到声响进来瞧她:“娘子是不是魇住了?”
山如黛愣了一下随后道:“应该是,天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吧。”
玉竹退了出去。
山如黛躺的四平八稳,她的脑子里好像又进了奇怪的东西。
那个女声不满的开口:“你才是奇怪的东西。”
忘了,她脑子里想的对方都能知道。
山如黛开口:“你是谁?”
女声道:“你是想问我在这里的名字吗?你应该听说过我,我叫周冰镜。”
这下轮到了山如黛惊讶,周冰镜,她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不就是,大表哥那因难产而死的老婆吗?
山如黛遗憾的开口:“真可惜,大表哥昨天就回了京都,差一点儿就见到他了。”
周冰镜似乎是愣了一下:“我见他干什么?”
山如黛:“你不想见他?”
周冰镜:“不想啊。”
山如黛尴尬了:“他们都说你们关系很好。”
周冰镜:“我们关系确实很好啊。”
山如黛:“?”她脑子感觉不够用了。
周冰镜轻笑了一声:“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先起床吧。”
山如黛看了看天色:“这时候起床?”
周冰镜肯定道:“是呀,笨鸟先飞。”
山如黛:“你说谁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