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乌祸事
两人自阁顶下来,揽尘已然平复好了心情,板着脸,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架子”里。
解忆安见此处无事便赶回去看妹妹了去了,剩下凛覃和子崖,还有着急到转圈的滟滟,见姊姊下来,她赶过去,牵着霰霰,转向几位,
“三位,若是没有问题了,我二人便就此别过,来日于灼日礁再见吧。”
霰滟二人看着眼前几个人,行礼,便化作两道灵气,往东边去了,只剩揽尘仍苦着脸,凛覃一如既往在她身侧默默心疼她。
哦,还有子崖,淮柔女君一番说法,侍珠童子是当不得了,往后去从,还是未知,不由心中落寞……
凛覃扶着揽尘往楼外走,见子崖仍停在原地,问他,
“童子,今后是想继续留在这,还是与我们一道回上极御凝池水?”
子崖听他问自己,回过神来,兀自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与上神走了,西蜀女神不是细致人,我走后,这里必定又是无人看守,毕竟呆了十三万年,不说感情,总归是留念的,明日还要向女神述职,上神与灵尊回吧。”
揽尘向他道,
“黑甲獠牙的凶兽早已不复存在,子崖,你往日的罪过,也偿完了。”
子崖笑了笑,遥想以后仍是如往常那般百无聊赖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在赎罪?
“灵尊,子崖如今便只是雪云顶上一个隐者,给昆仑照看一座楼阁罢了,睚眦之能,不存在十几万年了。”
也罢,对于子崖来说,这里便是归宿,比御凝池水更亲切。
揽尘与凛覃别过子崖,看着渐渐合上的门,揽尘心中突然冒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着,子崖,这……还怪可怜的。
凶兽皆出自北荒,没有心绪,没有念想,唯有杀戮,降灾,仿佛一出生便是要与三界为敌的。
北荒的仙族解氏,可降凶兽大半,千万年来,也只睚眦,梼杌,栀劼狐一类出过北荒地界,为祸至华吾岩,碧凌涯。
但它们都没有思想,本能便是破坏,子崖有了心绪后还是愧疚的,如果这么说,睚眦与子崖根本就是两个东西,却要子崖为他的前身偿还罪孽……
呸呸呸,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子崖便是睚眦,睚眦便是子崖,子崖怎么可能脱离原身?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揽尘捏了捏眉心,只道今日听了霰霰一席话后异常许多。
凛覃倒是皆看在眼里,分明看见那双没什么光彩的眸子愈发清澈,只差一点,水珠子便要应运而生,但最终被咽了下去,眸子也冷了下去。
不能急啊,红丝缠松是松了,尚需要什么东西来激一激揽尘的心绪才行……
今日过晚,夜色浓深,且先在昆仑休沐一夜,明日与菖芸打个招呼再回上极也罢。
次日
两人找菖芸作别,步至雪云顶主殿,就见前头出现了一个不太可能出现在此地的背影。
一袭宽大且颜色怪异的长衫,青丝如瀑却头戴峨冠的男子,莫说是碧凌涯,整个三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那人转过身,看见揽尘,笑了,
“呦!小尘儿,快快快!随我老人家找淮柔那女娃去!”
正是屈继于。
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东边的大佛竟都屈尊来了这,
“山长?您这是做什么?”
揽尘尚在状况之外,屈继于便要拉着她往殿内走,又回头见着凛覃,顿了顿,转身又拉过凛覃,
“小伙子,你可以,也随我老人家来!”
就这样,两个没头脑就跟着这货进了主殿。
主殿里,菖芸正跟着一个红毛小子说些什么,声儿可大,三人进来正好听见菖芸愤怒道,
“这又是干什么?好端端的中什么邪啊,你族内的事还要本神来管?”
那小红毛急得很,
“女神,十万火急,耽误不得呀,您就随我去看看吧!”
那两人毫无意识有三个人溜了进来,正当菖芸跟那红毛急冲冲的要往外赶,瞅见那三人,吓得菖芸差点背过气去,得亏眼力尚行,一眼瞧见了屈继于立于中央,竟是不忘行礼作福,
“山长,您这怎的来了昆仑?”
小红毛不识其人,见菖芸行礼,直是跪到了地上。
“莫慌,我老人家便是为此事而来。”
随即走向那红毛,俯身将他扶起来,指着揽尘,凛覃二人向他道,
“这两个小家伙在,解决的了,不着急啊……”
此话有抚慰人心之效不假,但这红毛一不知这怪人是谁,二不知那“两个小家伙”是谁,心中只肖族中那一档子事儿,又碍于菖芸尚且都对这怪人毕恭毕敬,不敢怠慢,心里着火似的,一个也不知多大的仙族,眼泪水都快被急出来了。
屈继于抬手挥了挥眼前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