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八章 马厩枭鸣
略的桃花眸子,所以给人的观感多是清秀儒雅,可当他眯起眼来,合着那微尖的下巴,就算他现在还挂着张朴实的面皮,也活像个精明睿智的狐美人。 怎奈任这狐美人如何极力远眺,都没法从那马厩里瞧出朵花来,更别说一匹马! 就像山下那三个村子一般,知客寮也逃过了被付之一炬的厄运,但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模样却古怪至极。 木屋紧闭。 马厩大敞。 合围在二者中,用以停放马车轿子的空地空空如也,显得尤为空旷。 木屋里不知是何景况,同季喆驻足于三十丈外的梦朝歌三人全没能看见马厩中有任何马匹。 但四人无一例外都发现了马厩里影影绰绰的身影。 人! 或坐或卧或瘫倒于地的人! 为什么人在马厩里? 马厩里又会是什么人? 梦朝歌四人紧步上前了些许。 一路行来他们没有刻意去遮掩行踪,可来到知客寮前,还是保持了相当谨慎的距离。 很快,他们已能大致看出待在马厩当中的是什么人。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朴素,却个个邋里邋遢,虽还活着,却毫无生气。 那些人不是僧人,那么他们的身份便也不难推断,大抵是山下的部分村民。 村民们被掳上山后,关进了马厩? 究竟是谁这么做,又究竟有何意图? 冬晴又踏前一步,示意自己独自近前去看看。 梦朝歌没有立马应允,带着三人继续向前,离最近一处马厩约莫还有十五丈时才止步。 这个距离是他们三人的能力极限,若有意外冬晴退得回来,他们也能策应得上。 只是在冬晴动身之际,季喆无声地拦停了对方,摇摇头,似有所发现。 "听。" 季喆只说了一个字,余下三人跟着凝神静听。 以他们的耳力要听清十五丈之遥的细况不容易,可要听个大概并不算难。 "只有风声,没有叹息声、呜咽声、哀嚎声。" 季喆在阐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 石中火拧眉道:"确实太平静了些。" 四人都听出了这平静是指村民们的情绪。 季喆道:"如果是受了一夜惊吓,又被饿了一整天,其后但凡发出点声响都会被揪出去处死,这样的平静便也不足为奇了。" 在季喆说话同时,梦朝歌睫毛随风微颤,剪水双瞳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就算眼睛酸涩得不行,也仍执拗地想看清什么。 梦朝歌很确定自己是在看实情实景,眼中所见却像是一副静止的画。 偌大马厩中狭小一隅,共有五个人。 有个妇人怀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幼儿,颓丧地坐靠于背后的木柱上。 对方抱孩子的动作并不仔细,只用左手环箍在右臂上,右手则垂落一边。 孩子被这样箍着,头还朝后仰着,想必没法舒服地睡着。 但妇人却毫不在乎,也许对方也希望怀中的孩子能扭动起来同其抗议。 妇人右手边是个赤着大半身子的庄稼汉。 那庄稼汉十指交叉抱着乱蓬如鸟窝的头发,把脸埋在双膝之间。 庄稼汉正对面,侧躺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人。 老人像是抱媳妇般紧抱着用以收集马粪的木箱。 竹棚搭盖的马厩,避雨还马马虎虎,要说遮风可太过欠奉。 一夜寒凉至今,无所依凭的老人盖因此才将那木箱当作烤炉,痴望着从中取暖吧。 然而老人后背的起伏又缓又微弱,好似微风中的残烛,随时熄灭。 庄稼汉右手边还有个两鬓霜白的老妪。 老妪双眼凹陷,眼眶却又有些发肿,应是精神不济和流泪过多所致。 微微佝偻着身子的坐姿,竟是五人当中稍有些生气的。 在梦朝歌视线驻留在对方身上时,老妪也正好瞧了过去。 本该老眼昏花的老妪竟是看清了远端之人,两边眼角不由自主地淌出了两行泪来。 ... ... 老妪是在外夷战乱后,重归乡里的老人。 她一生信奉佛法,坚定与人为善,必有厚报福报。 二十年前战火烧起来时,她和家人正去往北少林礼佛,因而避过一劫。 回到家乡后,更加虔诚信佛。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