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也挺好的

『2012年9月』夏

管言和李经年已经初中毕业了，都考上了里城市重点学校里城一中。

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

管言妈妈前两年跟朋友开了舞蹈室，渐渐忙了起来，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除了血缘，她们好像没有一点联系。

天气和美，阳光掠过窗缝逃进来，管言梳洗完下楼。

家里的阿姨有事请假回家了，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李经年身上。

所以。

今日早餐：哥哥牌蜜汁三明治。

他的厨艺一次比一次好了，每道菜都做得有模有样。

应该“吃干抹净”，以表对美食的尊重。

管言心满意足摸摸肚子：“我今天得早点去教室收作业，昨天有个同学没来就没收齐。”

“好，我把牛奶热一下就走。”

李经年比她大一岁半，因为在福利院上学晚，所以和她在同一年级，可成绩出奇的好。

她却勉强才考上一中。

学校不远。

上初中之后家里就不让司机接送了，两个人换了自行车，李经年再忙都会等她。

新学校新同学，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就连看见学校的树都有了滤镜。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枝干缝隙，树影和人影，仿佛两个一起向前的伙伴……

不，在学校里更像是“同学”。

管言一心观察着她和李经年的影子，没注意周围的躁动。

几个八卦的女生扭捏在一起，表情兴奋像是在讨论什么……

A：“你们快看！那是谁啊？好帅啊！”

B：“有帅哥？在哪在哪！！”

A：“右前方，一米八，背着两个书包那个。”

几个女生顺着视线看过去，都难以掩饰的原地蹦跶起来。

C：“哇哦！真的好帅！是新同学吗——”

“校服好像是高一的……”

“……”

还有几个女生走在他们前面频频回头，管言发现端倪，脚步加快了些。

原本并排的，她越走越快，拉出了一点距离，李经年忍不住问：“阿言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我忙着去收作业呢，你也快点。”

她头也不回，口是心非。

[还不是因为你，随地发光]

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

不想他这么显眼，像个物件一样被人盯着，随时都能被抢走的样子。

李经年没听出不对，老实跟着她的步伐。

楼梯间，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她不知道怎么了……这才一点点的侵入，她就觉得不舒服了。

李经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偏爱，关心和情感，她阳光成长了，却不想他去阳光别人。

她突然转身，因为多站了两个台阶视线和他平视，一脸严肃：“李经年，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脱口而出的是李经年，而不是“哥哥”。

因为谐音一样，每提及那个名字，就总以为是在叫自己。

她也觉得“李经年”比“管延”好听。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李经年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轻声回答：“想什么呢，当然会啊。”

没有因为必知的回答安心。

管言细看他的眉眼，五官渐渐长开，是有些迷人。

这样一个好看优秀的人，如果不认识，她也会有好感吧。

他说会，可时间是一切未知的成本。

成长意味着什么呢，独立？回归个体？

说到底生与死都是一个人，没有人会陪谁到底。

他会有女朋友，会结婚，到那个时候，他的好会变成两份，二分之一和全部比起来，她会满足吗？

她不知道。

感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管言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撇撇嘴埋头上楼，没走几步，又被拽了回来。

她到了，他还得再上两楼。

“你今天怎么了，莫名其妙还心不在焉的样子，哪儿不舒服吗？”

李经年看了看她的脸色，是红润的，瞧不出异样。

管言回神，轻笑：“没事啊，我就是……起早了没精神。”

她转身向班级走去，他也转身上楼，忽然发现她的书包还在自己身上。

李经年跟到她们班门口，把书包和水杯一起给她，又嘱咐了几句。

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的人头在门口晃悠，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

因为昨天说了要收作业，他们都来的很早。

管言敷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