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真话
看来陶新檩很介意她打探性质的问话,直接把后面的事安排好了,杜绝了她借机打探消息的机会。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景程自然没继续发问,干净利落地跃上了马背,打算吩咐惜刃带上陶新檩一同赶路。
这会儿到了大路,就算不借火光也能稍微辨清周边的环境。赵景程头挡着月光,低头看了马下的陶新檩一眼。
此人眼睛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态动作。
赵景程正欲向惜刃开口,陶新檩的手赶在她说话前伸到了她眼前,语气带着理所应当的意味:“小姐,劳烦伸手扶我一把,你我二人共乘一匹马去往桂州,这是小姐亲口答应的。”
随后又将眼神移向马头,意思自己要坐前面。
没做推拒。
“自然…”赵景程回道,于是接过了陶新檩的手。
手中巧妙地借用了力道,将陶新檩安安稳稳的移坐到了马上,上马时带起一阵微风,少年身上奇异的花香满溢在鼻尖周围。
“那便启程吧小姐,我会在前方为你指路。”陶新檩将此话说完后,整个人便沉默了下来。
赵景程又与南施遥、惜刃简单交流了几句,便开始赶路。
路上偶有时机,赵景程还会不改初心的想探听一些少年可能知道的信息,只可惜少年一直反应冷淡。
如此反复几次,赵景程是彻底明白怀中的少年口风有多严,但凡是他不想说的,绝对撬不出半分信息。
便没再多问,打算另寻机会再作谈话。
赵景程向来是不会让自己的目光空闲下来的,看路的闲余下,目光便不觉落了几分落到身前少年遍布淤青的脖颈上。
目光离开的很快,可即使目光转瞬即逝,还是没逃离陶新檩的觉察。
“你是在回忆我先前的逢迎谄媚之态?”陶新檩冷着眉眼回问了一句。
“郎君多虑。”赵景程声调依旧冷淡,简单回了一句后,便将眼神淡定的看向前方。
许久,身前传来一声嗤笑。
“究竟我有没有多虑,小姐自己心里清楚。”
陶新檩的手握住了她执马缰的手,覆盖在她上方略带湿热的手用了些力气,使她略有松懈的手重新握紧了缰绳。
“单单只是面上不显波澜,只可瞒过一般人,若想做到毫无破绽,还要能自如控制身体本能的习惯。”
陶新檩的手离开了她的手,马匹行驶时带起的风让她的手有些微凉。
“而小姐说谎时,会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另一件事物上,松懈原本在做的事,若有心观察小姐,再了解小姐平日里的些许习惯,便能一眼识破小姐的谎言了。”
未曾料想陶新檩会从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赵景程心中有些讶然,原本淡然的双眸露出些不自然的情绪。
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未曾料到郎君如此心细,那依郎君所见,有何良策能让我的谎言毫无破绽呢。”
她紧了紧手里攥着的缰绳,眼睛虽然落在前方的道路上,不过大半的注意力还是在陶新檩身上。
“只说真话。”陶新檩如此答道。
只说真话?
赵景程将这几个字在脑内琢磨了许久,回了个:“嗯…”
她语气中听不出褒贬,口中这个“嗯”字似乎只表明了一个作用——已收到答复。
随后,南施遥流声悦耳之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不难听出说话者盈盈的笑意:“陶公子,若是想让陆小姐只说真话,那可比登天还难。”
调侃声过后,两马齐头并进,南施遥伸手指向远处的城池,说道:“要入桂州,得从前面的城池进吧。
我观此处似乎只有一条路通往那座城池,而此路周边山势平缓,皆能见到山寨,若从此路行,怕是枝节横生。”
陶新檩沿着南施遥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答道:“公子不必忧虑,要直行过了前面那个山口,往下走便能见几处林间小道。沿小道而行,再过几段崎岖的地形回到大路上,就能安全到达桂州。”
马蹄声响,言语声渐渐轻了下来,困意循着春风润湿的发丝,要往头里钻去。
赵景程眼睛暗了一瞬,再次抬眼,忽见山寨火光四起,远处人声和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大。
四人已经驾着马行驶到了最近处山寨下方的大路上,十分打眼。
赵景程与惜刃对视了一眼,她立刻驾着马带队去到一个可以躲藏隐蔽的地方。
惜刃在队尾断后,监察情况。
赵景程率先下马,再接下马上的陶新檩。
迅速把马匹藏好后,便带着人躲到了一个占地稍高的石后,静观其变。
此处可进可退,若遇变故也方便全身而退。
“情况如何?”见惜刃跟了上来,赵景程立刻询问外面的情况。
“方才的异动并不是因我们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