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胆将军
将镜昇送到看守严密的房间后,薛羡柳便让惜刃等人回去休息,剩下的事由自己完成。
等房间内为镜昇特别制出的锁链在其脚踝上落了锁,薛羡柳起身,打算离开。
转身刚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了镜昇的声音:“你就是那弃城而逃,又举兵造反的叛徒将军了吧?”
不知何时,本该处在昏迷状态的镜昇睁开了眼睛,正咧着笑容看她。
“以为你现在清醒了,原来还在梦里。”薛羡柳面色不变,淡然回道。
“啊——”镜昇打了个哈欠。
“无论是清醒还是做梦,薛将军不还是那个叛国将军吗?”镜昇颇为愉悦地再次开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无论你如何去重复这些我已经做过的事,对我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
怀琛王,你如今已沦为了良储的阶下囚,还是打消你脑袋里的那些歪主意,消停会儿吧。”薛羡柳紧握着剑柄的手泌出许多热汗,面色冷肃。
“你我二人曾经交过手,还记得吗?薛将军。”
镜昇从软榻上起身,眼眸斜向薛羡柳,语气懒散:“你当年在马背上给我的那一枪,差点没把我刺死。哎呀,风水轮流转,当年为国而战的将军,如今成了弃城而逃的鼠胆将军了哈哈哈哈哈哈!!”
薛羡柳冷冷回怼了回去:“怀琛王倒是同以前一般,依旧是他人的手下败将。”
握着剑柄的那只手止不住的发颤,薛羡柳还在强装淡然。
屠杀霖颐百姓的罪魁祸首就在她眼前,在铁链的束缚下,毫无反抗的能力,能轻而易举的被她掐断脖子…
盯着镜昇缠满纱布的脖颈,她心中隐隐有一种将其折断的冲动。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尽快离开此地。
可是脚好像在这房间内生了根,让她一步都挪动不得。
镜昇看出了她的情绪,语气很是得意:“怎么,舍不得杀我?也是,霖颐那穷地方哪有良储好,薛大将军自然得把握好机会,让自己摆脱霖颐郡这样的无用之地嘛。”
看到薛羡柳脸上的神情已经绷不住了,镜昇笑容更加灿烂,语气吊儿郎当道:“本王明明应该是叛国将军的大功臣,怎么成了将军口中的阶下囚呢,真是令人心痛…咳…”
还未说完,一只手用力地掐住了镜昇的脖子,等她快要窒息时,转而捏住了下巴。
感受了薛羡柳的回应,镜昇又重复了“叛国将军”四字,瞳孔中跳动着兴奋,似乎很喜欢看到薛羡柳恼羞成怒的模样。
薛羡柳狠狠钳住镜昇的下巴,“想激我杀了你?”
镜昇的头高仰着,双眼直直看向薛羡柳,笑问道:“薛将军,如今效忠的君主并不合你心意吧?”
“呵。”
薛羡柳不接镜昇的话,扭头朝门外吩咐道:“来人,端壶茶水上来。”
门口立即有声音接道:“是!”
不过片刻,门口的士兵就端来了一壶茶水。
“薛将军,茶水端来了。”
“放在此处便可,先退下吧。”等士兵离开,薛羡柳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当着镜昇的面倒进了茶水里。
这药粉是赵景程给她的。
镜昇实在是太能折腾,所以通常会给她灌几包迷药,让她保持安静。
看着药粉渐渐在茶水中融化,薛羡柳拿起茶盏,递到了镜昇唇边。
“路途奔波劳苦,怀琛王早些休息。”
镜昇冷笑几声:“姓薛的,你看你自己如今的面目,不会觉得恶心吗?”
“不用试图激怒我,你会死,只是迟早而已。”薛羡柳没再刻意维护自己脸上淡然的表情。
霖颐百姓的死不仅是镜昇要为之偿命,也包括她自己。
一切尘埃落定后,她会以死谢罪。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只是如今杀不得,又不是这一辈子都杀不了她。
强行给镜昇灌进了这放了迷药的茶水,薛羡柳又安排了十多名亲卫在房内看守,避免镜昇醒后寻死。
霖颐百姓被屠的那十天永远是她心头无法填补的窟窿,她情愿自己早就死在了那场无解的战争里。
不用镜昇刻意刺激,她也会永远记得这件事。
安排好一切后,薛羡柳出了房间。
春日灿烂,朝光明艳,艳得她只得将自己的头颅低下,将视线落进阴影之中,才能颇感轻松。
一连过了三天,仪癸国要退兵的消息送到了良储。
赵景程当初在军营中擒获镜昇时,就已经将条件谈好,由仪癸国的将领将交易条件传达给仪癸国君主。
只是没想到前来传达消息的人,居然是朝廷派来的使者。
来使送到消息后便直接离开了良储。
赵景程与姜泽安、薛羡柳三人因为这个消息,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