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发威
太和殿,朝会。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宋公公洪亮的嗓音萦绕殿内,连太和殿殿外站着的朝臣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今日似乎是个清闲之日,过了良久都无大臣请奏,就在宋公公准备宣布退朝之时,一个人站了出来:
“臣,大理寺少卿甄明有事启奏!”
圣上刚瞧见他走了出来,心知他就是为了昨日瑞阳敲了登闻鼓之事而来的。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侄女每次弄出什么大动静来,都是有目的的。不过在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让她惹是生非了。
“朕知晓你要说什么事,此事由你大理寺全权负责,该怎么审怎么审、该怎么判怎么判,无需在此多言了。”
但大理寺少卿却并未应下,他只是将腰弯得更低,苦口婆心地陈情道:“登闻鼓虽立在大理寺外,但此事并非大理寺所辖,还请圣上三思。这一方是宗亲,另一方是守备军少监,也算是朝廷官员,于情于理还是请圣上亲自定夺,大理寺上下定当以圣上旨意马首是瞻。”
见他急于脱身,将这麻烦事甩给自己,圣上也有些不满,但看着满朝文武互相使眼色的场景,还是决定速速跳过此事,以防横生枝节:“朕明白了,待下朝后你来见朕,之后再说。”
然还没等甄明起身谢礼,宗亲长安王就跳了出来,摆了十足的气派开始指责瑞阳,“这佑丫头着实是不像话,怎能将人给绑起来押去大理寺,这一路上多少百姓都看着呢!这不是教人下不来台吗,圣上可千万得好好管教管教她。”
说到这,甄大人可就按捺不住了,回击道:“王爷这是拉的哪门子偏架,分明是那洪少监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瑞阳郡主及先临安王和王妃,昨日我大理寺忙活了一下午,才将四十六名证人的口供都录好统计好,他们可都是守备军的将士和工匠,全都为郡主证明就是洪少监口出污秽。”
“哼,一个女子无缘无故跑到军营里去能有什么事,她是怎么进去的,她去见谁啊?自己立身不正,别怪旁人动了歪心思,在那猜来猜去。”长安王也毫不示弱,摆明了就是在针对她。
朝臣们议论纷纷,大家也不知具体情形,只是听说了昨日的热闹,一个个的都在猜测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洪少监为何说瑞阳郡主做勾栏勾当?”“听说郡主单独和个男子在一起被洪少监撞上了!”“他是不是一开始没认出来是郡主,以为是军营里出了□□之事才骂人啊?”……
圣上坐在龙椅上都能听见些不可入耳的话语,脸色难看了不少。虽说进来他不似从前那般偏宠瑞阳,但好歹是他跟前长大的孩子,这般教人恶意猜测,他心底也是动了怒。他侧过眼瞥着长安王,这位族叔平日里没见他如此古板,算是个随和的人,怎得今日倒一味帮起外人来了。
见讨论的声音愈发大了,圣上示意宋公公喊了声肃静,但声音不过是轻了片刻,没一会儿又高了起来。他眼色幽深,随手拿了身旁一个杯子往大殿上一砸,清脆的声音瞬间将议论声给打断了。
“闹够了没,啊?”圣上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环绕着碎瓷片缓慢地走着。他回想着昨日暗卫们来报的情形,心知此事确实是那洪少监口出妄言而引起的,但是不知瑞阳为何这般大张旗鼓。
他环视了群臣片刻才压着怒气道:“刚刚不是吵得很欢嘛,这会子知道静了啊。想看热闹,呵,朕今日就让你们看个够!”他走到甄明面前,道:“将此案相关人员都给朕带上来,朕亲自在这——审给你们看!”
两刻钟后。
与此事相关的人等都已候在殿外,宋公公瞧着圣上的眼神,口中道:“宣瑞阳郡主袁佑,火器营少监洪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行了大礼,瑞阳行完礼后就站起身,而洪少监则依旧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二人的做派看在群臣眼中,使得风向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瑞阳,听甄大人说你昨日敲了登闻鼓,可有此事?”
“回圣上的话,确有此事。”
“那你把昨日发生的事,从头至尾说一遍,洪…洪兴是吧,等她说完你也将昨日的事情说一遍,朕倒要看看同一件事情,你们之间说的能有何差别。”圣上看似随意地盯着二人,发现那洪少监看似镇定但腿却抖得不行,心中更定。
听了圣上的吩咐,瑞阳先上前详述了昨日发生之事,但在言语中刻意忽视了陈竺鹤的存在,还略少了一两句自己激怒对方的话,说到激愤之处,她眼眶含泪的模样摆足了受害者的姿态。
暗卫转述的话自然没有当事人情绪来得激烈,再加上她生动的描述,直教人代入她所处的角色,好端端地被人骂了个狗血临头,还辱及父母,这叫何人都忍不了!群臣们不敢在此刻出声冒头,但一些人的眼神交流中也带了些惭愧,觉着先前的猜测似乎有些过分。
宋公公听完她的话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知晓这洪少监应是无甚好果子吃了,他转头想看看圣上的脸色,却意外发现圣上只是略带薄怒,似乎早已知晓发生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