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心的乱世佳人（十三）

季晚涟一大早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她揉着还有些晕的额头，抬头看了眼钟表：六点出头。

她“啊~”了一声，很想倒头接着睡，不过外面的人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小姐，快点起床，有贵客上门呐！”

贵客上门咋嘀了，她又不是接客的，喊她下去有什么用啊？！

季晚涟晕着个脑袋，还是朝门外应了声知道了，就迷迷糊糊地洗漱穿衣，再扶着栏杆深一脚浅一脚地晃悠着下楼。只是当她看清来人之后，瞬间就清醒了。

来人戴着军帽，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还有包裹到小腿的军靴，即使坐在沙发上，也像是把笔直锋利的剑，或者是上膛的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锐气逼人。从背影看不到他的脸颊，不过季晚涟已经大致能猜到他是谁了。

果不其然，当他抬头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楚少帅。”季晚涟很客气地和他打招呼，礼数方面十分周到，没有丝毫的失误。

楚长汀言语间没有惊讶，看来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他对季晚涟点了下头，看上去十分的从容沉稳：“秦小姐，我很高兴我们这一次又见面了。多谢你上次的出手相助，看到你没事我很开心。”

“楚少帅言重了，出手相助谈不上，我没有连累你就行。”

“空儿，你们之前见过？”大太太瞧出些不对的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季晚涟笑着解释道：“见过，不过也就一面之缘而已，楚少帅能记住我是我的荣幸。”

楚长汀闻言垂下了眼睛，手指摸索着挂在一旁的□□，看上去情绪稍显不虞。

他问季晚涟：“你这几天还好吗？”

季晚涟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一出口却是不怎么友好的话语：“楚少帅，我觉得依照您与我的关系，您问这话似乎有些逾越了。”

简单来说就是：与你有关吗？

她扭头喊了一声妈。

大太太就将女儿护在了身后，说：“长汀，你今天能来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我们本来也打算今天去你家的。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有些话我现在就直说了——我们一家子商量过了，觉得与你们家的联姻不太合适，还请希望可以退了这门婚事。”

楚长汀忍不住看了眼季晚涟。后者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担忧或者害怕都没有，也看不出来一点儿的个人情绪。他只能再次把头转向大太太，然后说：“夫人，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秦小姐知书达理，慧智兰心，我是很喜欢她的。”

大太太笑了。这话放在季晚涟刚回来的时候说，她一定会很高兴别人对自己女儿的评价。可是现在她明白了，既然不缺喜欢季晚涟的人，又为什么要让她一定要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呢？

她态度坚决地说：“感谢督军府对我们空儿的厚爱，只是感情这事毕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们认识的太晚了。长汀，事到如今，只能说天意如此啊。”

“天意。”楚长汀重复了一遍，他信天意，可惜不是这个天意。

他看着大太太，语气礼貌又十分强势地说：“您说的我都清楚了，只是可否让秦小姐与我去一趟督军府，有一些事，我想和她单独商讨一下再做决定。”

秦盛平：“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大不了我让其他人先离开，或者给你们找个隔音好的房间。”

楚长汀十分坚决地说：“我想跟秦小姐说的是正事，涉及一个保密任务，不方便向外透露。大太太，您的女儿失踪了这么久，却在昨天突然回来了，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季晚涟听到这里，就小声地对大太太说：“妈妈，我就跟他走一趟吧。光天化日，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如果我今天晚上还没有回来，你直接上门要人就行了。”

她的说话声音是小，但是离得他近的楚长汀能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否认，朝大太太保证道：“夫人放心，今天晚上我会亲自送秦小姐回来的。”

季晚涟于是跟着楚长汀离开了秦家，坐车来到了督军府。

楚长汀和季晚涟坐在后车座上，司机在前面开车一言不发，两个人也没有一个先开口，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的安静只有安静。

等到快要到达督军府的时候，季晚涟已经快要在车上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不过坐姿笔直，侧颜也恬静美好。美得像一幅油画。

楚长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季晚涟，将她现在的形象与那天在山上见到时的形象重合起来，并慢慢的与自己弟弟口中的她比较。

可爱是挺可爱的，善良也有，不过一点儿都不柔弱，反而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事情时一点都不带怕的。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在清早的城市里穿行，最后在一扇庄严高大的门前停住了。

“到了。”楚长汀开口将她喊醒，季晚涟慢悠悠地醒来了。

前面的司机刚把楚长汀那边的门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