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久不成悲
郑国公一时哑口无言。
郑百首不再管他,离开了正厅:“来人,送郑国公出去。”
翌日,大理寺内室之中,仵作验过郑兆身上的伤,摘下面罩:“大人,死者全身多处骨折,生前口舌功能全部丧失,头部亦有撞击地面而形成的头骨骨裂,再加上右手腕骨断裂导致失血过多,最终致其死亡。”
“作案工具呢?”
“其他的暂时无法确定是人还是兽所致,但其腕骨确实曾被野兽的利齿咬穿。”
“野兽?”
一旁的侍卫赶紧上前补充:“昨日惠王殿下曾在平南侯府看到一只白色巨兽进了案发现场。”
“惠岸见到的?可有其他人证?”
“回大人,暂无。”
“据本官所知,这羲言姑娘并不会武功,难不成这巨兽是她所养?”郑百首说完,顿觉不可思议。
“据死者贴身小厮齐成的口供,这位羲言姑娘昨日带着一只小犬,他怀疑,死者手腕上的伤正是那小犬所致。”
“宣羲言及其小犬上堂。”
大理寺堂上,羲言带着雪球行礼:“小女羲言拜见郑大人。”
郑百首面上波澜不兴,却不由自主偷偷看向陪在一旁的萧祁钰,这人虽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但若真是如面上一般镇定,也就不必跟着来了。
郑百首暗叹怪不得自己这徒弟愣是藏了她十几年,确实姿容出众,关键是举止落落大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气。
郑百首正色道:“姑娘不必多礼,本官只是问你一些问题。”
“小女知晓。”
“事发之时,你在哪里?”
“小女的衣裳被人打湿了,去姨母房中换了一件,对了,将小女衣裳弄湿的正是旁边这名男子。”羲言指向一旁的齐成。
“可有人证?”
“姨母府中侍卫侍女皆可证明。”
郑国公踢一脚齐成,齐成顿时跳起来:“大人,她说谎,她明明去的是西跨院,公子的手腕就是她那只狗咬的。”
郑百首一拍惊堂木:“你可曾亲眼所见羲言姑娘去了西跨院,又亲眼看见那小犬咬伤你家公子?”
“自然,自然是见过。”齐成犹豫着,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羲言听着,心里有了成算,哥哥所料不错,齐成大抵是负责在正厅望风,据平南侯府下人所言,哥哥离开前不久,他就出了正厅去报信,这样算来,他所见的最多只是郑兆被巨兽撕咬的场面,而在那之后,哥哥去时巨兽才离开,依据院中侍卫通知郑国公到达的时间算,齐成并未及时通风报信,多半是被巨兽所吓躲到别处去了,否则郑兆不会死得那样快,如此说来,此人算不得忠心护主,反而还胆小得很,对郑兆之死也并不十分了解,多半是怕郑国公责罚才将事情推到她与雪球的身上。
郑百首再拍惊堂木:“齐成,你再好好想想,平南侯府下人可是在你家公子死亡时分,还见到你在正厅鬼鬼祟祟不知张望什么。”
“公子,公子不让小人跟去,但小人敢笃定公子所受之伤与这位姑娘,还有她的小犬有关。”
“据本官所知,这位姑娘并不会武功,但咬痕之事,你既一口咬定,本官可让它现场证明一下。”说罢,就有人拿了郑兆腕骨之伤所制成模具来。
众目睽睽之下,雪球十分配合,张开嘴,露出一排乳牙,观其牙印大小及深浅,与模具之中咬痕大相径庭。
齐成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郑国公眼见落了下风,亲自出马:“那敢问野兽之说又如何证明?”
郑百首一点头,萧祁钰上前:“本王可以证明,本王昨日宴上饮酒多了些,去那处透气,恰巧见一野兽跃上墙头而去。”
郑国公不可置信:“天子脚下,侯爵府中,竟有野兽出没?殿下莫不是以为老夫是三岁小儿?”
“郑国公不信也是情理之中,本王一开始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相信齐成应当也见过,不若郑国公亲自问问他?”
郑国公一脚将身边的齐成踹翻:“大胆刁奴,竟然蒙骗老夫。”
郑百首见差不多了,宣布道:“此案已经证明与羲言姑娘及其爱犬无关,羲言姑娘可以回去了。”
“等等。”萧祁钰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