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骆渡其人,秦欢也只是从传说中听得。先抛开他是不是真的杀人狂魔,单他那一身好武艺,就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本领。说的再不人道些,有人不计较他手里有多少人命,是不是个正派人士,过往经历如何,就算是个天生的烂命,也会花重金聘请他。只为他那一身无可匹敌的功夫。
说实话,秦欢在前世听说过,也不以为意,更没有什么好担惊受怕。可今生要是遇见了,骆渡倘若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指向的是她和左平桢两个人,无论是不是会痛下杀手,只要牵扯到了,就是她需要特别留心的存在。
这里,除了神秘的戴斗篷的男人和刀疤男,其余的,不过是些小杂碎,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扫清障碍。
她挪动到左平桢面前,看了他一眼,一颗慌张的心得到安抚,渐渐的平息下来。
刀疤男也没有张口回答她的问题,寒冰似的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秦欢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这么的冷漠,如同冰冻三尺的湖面上刮起寒风,卷起一层冰雪,肆意狂暴地席卷到人的身上。
“这位兄台,你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了?”秦欢试探着问。
左平桢:“他或许是不敢开口,怕暴露了自己。”
两人一唱一和,试图逼着刀疤男开口。
秦欢叹了口气:“有那么好的功夫,却不敢轻言一句,这位兄台,我可真替你感到憋屈。都说我们京安苍牙的好男儿个个都是好汉,可好汉固然是个好汉,但没有几个像骆渡那般厉害。我若是能见到他,定会拦住他,也请他去宜州,做一个威风八面的将领,他若是高兴,副将的位置也给他。”
左平桢和秦欢互看了一眼,双方不言而合,他也附和:“这样的有本事的人,的确是难得,娘子说得也正是我想的。能和骆渡交上朋友,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不,是喜事。”
左平桢还借用刚刚秦欢的“你是娘子,我是夫君”这样的设定里不肯出来,说白了是占便宜,可心里却是那么高兴愉悦,就想钻进“夫妻二人”的假定之中。
他们要让刀疤男主动露出左手,是因为传说中骆渡的身份比较神秘。
骆渡本名不是骆渡,具体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京安北崇再往东北去,是朱蒙。那块区域原本是戎丹的旧部发源地,后来,在收归到京安所有。以骆渡而称呼的人,是戎丹王的部下,和丁氏也有一些瓜葛。
骆渡在戎丹犯事,逃到京安的剑营州,拜了丁坤为师父,不过学艺不久之后离去,再也没有回到剑营。学艺的时间也仅有一年,谈不上对丁坤有多大的敬仰和爱戴。一门弟子中,丁坤宠爱的就是这个入门不长的徒弟,甚至宠爱到都打算让自己的外甥女骆玉人嫁给他。不过嘛,传说终究是传说,毕竟按照时间来算,骆渡拜入丁坤门下,也才十二岁,学艺一年也不过十三岁的少年,哪有嫁娶之理。
还有,他是不是丁坤的徒弟,也不好说。有人在丁坤收徒弟的册子上没有见到有叫“骆渡”的。
秦欢想着,也许是给骆渡捏了些虚名,度上了天才少年色彩,这样一来,更显得神秘莫测。
许久,刀疤男抬头,露出正脸,秦欢和左平桢才算真的看清。
刀疤男睫毛细长,脸上有疤也挡不住本来的秀气,只是头发多日未打理,额间发丝掩盖住了那双冰冷澄净的眼睛。冷冰冰,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刀疤男:“你们不用刻意套我的话。什么骆渡舟渡的,我不是他,也不认识。”
秦欢注意到,刀疤男说话的似乎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在隐藏自己的情绪。
或许是心里排斥他们说的假场面话,他给人一种像是带了许多秘密的感觉。
“认不认识,其实也没多大关系。你们处心积虑埋伏在客栈,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欢说不准这种被人打来打去,却不怎么用心,像是故意吊着他们的感觉。另一边戴斗篷的男人终于起身,往他们前面走。
“庄统领,别那么着急。”
秦欢听声音,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可她想不出来在什么地方。气若游丝的声音,乍听之余,如骤雨狂风里的一束微弱的光芒,游离在整个身子上。稍微一碰,就在电闪雷鸣间轰塌。
秦欢疑惑:“你认识我?你是谁?”
斗篷男人摆手,刀疤男后退在他的身后。
左平桢和秦欢心里共有一个想法: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唔,也算认识,仅限与我认识你。”
戴斗篷的男人找了个完整无损的凳子坐下。
“见过你的画像。”
秦欢心想,这算是哪门子认识!
她没有说,只是问道:“不知阁下,费了这么大的气力找到我,是有什么事?”
“在下黎怀。庄统领,你可以记一下我的名字。”
秦欢自语:“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