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和吴大师的谈话结束后，妮雅领我去了我们一起住的双人房。

船上的房间不多，杂物间、厨房加餐厅，还有浴室。

卧室嘛，忍者们住一间，吴大师一间，女孩子一间。

至于劳埃德，他独占一间儿童房。

两张铺好了床单的单人床并排靠墙放着，两侧分别放了一个不大的衣柜和书桌。我伸手摸了摸表面平整的墙体，在手指下滑时碰到一处粗糙。

“这是嵌入式置物柜的开关。”

妮雅走到的身后，按着我的手放上去，稍微带着力道往下按。带着齿轮旋转的“咔咔咔”和机械臂的背后助推，柜门缓缓推开，我面前出现了三排高度相同的架子。

“瞧，开了。”

相当精巧的机关。我忍不住问道：“妮雅，这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这船本来就有的。其他房间和指挥室也有好几处这样的柜子。”妮雅看着我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到桌上，语气中带上了微微的骄傲，“不过是我和凯在几天前一起修好了它。”

“你要洗澡吗？”妮雅背对着我拉开衣柜，“我定了个规矩，一三五女孩们先用浴室，二四六男孩们先用浴室，星期天吴大师先用浴室。”

哈哈哈......生活化的忍者们。

“我再准备一下，要不......你先洗？”

“啊，好。”妮雅的动作顿了顿，开始收拾睡衣和毛巾。这动作在我看来颇有些磨蹭，“浴室里摆了沐浴露和洗发水，不过毛巾得自己带。我也先收拾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书包里的衣物每一件都至少被我穿过三天。我叹了口气，找出书桌下的脸盆和洗衣粉，把脏衣服泡了进去，接着端着盆走进暂时还没有人的浴室，试了试水龙头，把出水量控制在了一个声音较小、水量不至于太小的程度上，才开始接水。

浴室分里间和外间，中间隔着一扇毛玻璃滑门。

大概因为这里原来住着一群糙水手，所以里间的两个隔间都只有一层布帘用于遮挡。

一个给男生用，一个给女生。

怪不得妮雅要定规矩。

就连生活大爆炸中的谢尔顿都知道，“女人和男人们使用浴室的方式有所不同”，这群毛头小子们——等等，忍者有年龄设定吗？——更应该知道。

外间有一扇窗户，还带晾衣架和洗衣机，以及两个分开的洗漱台。

不过台面上没有牙刷和牙膏，看来是因为每个房间都配备了洗漱台。

我搓了搓已经带上了泡沫的衣服，左看右看后还是觉得，就这么把泡了待洗衣物的脸盆放在这里不太安全。

“hello，妮雅。”

妮雅从另一个房间推门出来，刚巧在走廊上和我偶遇。

“hi，格蕾丝！”

大概是去聊天了吧，我想着。

“嘿，需要帮忙吗？”

“没事，你先去洗吧。”

我有些吃力地把脸盆搬回房间，一打开门，看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扁扁的纸袋。

我在桌上放下脸盆，上手捏了捏那个牛皮质的纸袋。

不算很重，又很容易弯折变形，大概是布料或衣服一类的东西。

我意识到妮雅的用意，微微抿嘴。

不管是一开始为了自己也能参与战斗而创造出X武士，还是后来的水系忍者，妮雅都是忍者中画风更加细心温柔的存在。

我从包里掏出水笔，用笔尖划开袋子的一边。

里面掉出了一件布料柔软的棉布睡裙、同色系的鹅黄色眼罩、发带，和两双白色的袜子。

站在水汽弥漫、铺满了蓝色瓷砖的隔间里，我抓抓涨满泡沫的头发，漫无目的地发了一会呆。

我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遗憾和那些模糊的笑貌，觉得没什么回想的必要，可是不管过了几辈子这都是我的一辈子，更何况我原本就只有一次生活的机会。

......虽然水泥车给了我第二次。

多想无益。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妮雅刚好放下吹风机，在镜子里冲穿着睡衣的我笑：“格蕾丝，你真适合浅色！”

“谢谢你，妮雅。”我真心实意地感谢道，“这裙子穿着很舒服。”

我肩膀上的湿发让浅色的布料几乎趋于透明。妮雅摘下手镯放在桌上，在递吹风机时仔细地打量着我，“——不过果然还是小了。”

这大概是妮雅原本准备买来给自己穿的，没想到我来了，所以她直接把睡衣送给了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我。

“不，这刚刚好。”我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把吹风机的风量调小，然后才继续说道，“虽然平时我要再买大一码，但睡衣的版型本来就很宽松，所以刚好。”

“那就是说现在不太宽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