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哎，小岛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很多人都为了孩子的发展离开了小岛。”妈妈说。

“是啊。现在小岛上的那所小学就只剩下两个老师了。”爸爸说。

“两个老师！怎么能教这么多班呢？”

“哪还有很多班啊。现在这所学校就二十几个个学生。”

“李老师即使退休了，还经常来教课。”

“哎，很多都跟着父母去城市上学了。”

“有的留在岛上的孩子父母也在外面打工。”

“最近我在想，要不我们向上级申请调到城里工作去吧。虽然我们在这里也能够维持生活，但我们不能耽误了远远啊。远远那次不跟着远之去S市上学，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们，想陪着我们。我想想真是对不起这孩子。她那么想跟他的好朋友在一起，却不能去。”

远远出来说：“我可不想离开小岛。小岛对岸岸边也有好的高中啊。”

“妈妈，我不想离开小岛。“远远继续说。

妈妈看着她说：“不想离开就不离开，我们就在这里。”

“好。”

李远之离开小岛后，远远的急性子越来越强。她去找了陈老师学习书法。

“远之没来吗？”陈老师问。

“远之去S市了。”远远失落地说。

“那老师就只教远远。”

远远练书法的时候问：“老师，你去过S市吗？”

“去过。”

“那里怎么样呢？”

“老师是很早之前去的。现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老师听说最近这些年S市发展的很好。”

“那远之在那边应该会开心的。”

“远远想远之了？”

“嗯，想他了。我们还会再见吗？”

“远远，会的。你们一定会想见的。”

寒假放假了。何远远和陈知留坐在了回家的车上。

“远远，你不经常笑了，也变得沉默了一些。”陈知留看着远远说。

车上有很多放假回家的学生。有些学生在说话。车上有些喧闹。

远远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陈知留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知留，我们放寒假了。到时候记得来找我玩，我们还一起看海。”何远远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奈地笑了笑。

明明四个人约定好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坚持着那个约定。有时候只是远远一个人在那里等待。

陈知留知道远远很重情谊。虽然远远看起来仍如从前一样会结交新的朋友，会与朋友聊天，会和朋友玩，但陈知留知道她的孤单。从李远之离开这里后，他就看到了远远的孤单。

这是远之离开小岛后第一年。临近过年的前几天，远远每天醒来总会在窗口看向李远之的家。她总会暗示自己远之明天就会回来。她想也许该过年了，远之就会回来了。可是直到过年那一天远远都没有等来远之。

后来的每一年她都会等，会去看。可是，她都没有等来远之。

“也许他已经忘了我了吧。那他还会记得小岛吧。”远远这样想来安慰自己。

中考后，何远远去了那里的重点高中和重点班。陈知留在初三努力了一把，刚好过了分数线，也进了和远远一样的高中。

录取结果出来后，陈知留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远远，我可是为你努力了一把，才进的这所高中。”

“那你之前怎么不为我努力呢？”何远远笑着回复他。

“之前那是因为李远之成绩好，我知道你俩能够去同一所高中。可是后来李远之转学了。那我们互相陪着彼此了。”

远远知道他初三的时候努力的程度。她笑着对知留说：“谢谢你了，知留。那我们就再努力努力，我们争取能有选择城市上大学的机会。”

“好。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努力。”陈知留也笑着。

“我就知道。”

高中时，远远算是度过了一段平平安安的生活。没有生病，没有过度的想念，逐渐变得沉稳。

她有时也会渴望能有个人能够理解她，了解她，完完全全的相信她。可是她始终没有找到。

她经常会在课间找陈知留去玩，那是她童年时期唯一还在身边的玩伴。

这一天晚自习的时候，远远在写卷子。按照惯例，他们依然是考一天试，从早考到晚，再由各科老师讲一天的卷子。

这样的生活听起来已经很无聊和单调了。还好在这样的生活里生活的人已经习惯了。远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按部就班的做题、按部就班的听讲解。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所能拥有的接近他们目标的最有效的途径，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像他们一样在埋头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