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要静养
下午俞嫂站在别庄门口迎接,见来的人是一车接一车,一问才知道这都是跟着来照顾老爷子的。老周说“我们这边的人事费用一概自己负担,就是得麻烦您给单独僻个住处,以后两边互不干扰的才便利。”
俞嫂就把主宅旁边的西侧楼都划给了他们住。他们平日里都是住果园子那边的多,也就几个负责看守打扫的住在主宅旁的东侧楼,只有接待客人的时候他们才都搬到东侧楼住。这会儿一连来了十几号人,西侧楼那边房间和各项设施也都齐全,住着倒宽敞又自在。
等这拨来收拾的先铺排好,老周又转回去医院接祁老爷子,祁蔓和洛无恪也结伴到別庄来。祁蔓对老爷子这安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如今她是再也不相信老爷子能因为一个梦往別庄来的,可要说有什么别的意图她一时也想不出个究竟来。两人到主宅这边的时候,西侧楼正收拾的热闹,这来的都是祁家至少十几年往上的老人,也都是看着洛无恪和祁蔓长大的,来往间都招呼打得勤快。
祁蔓一边跟他们打招呼,一边凑着洛无恪悄声说“瞧这风尘仆仆的,别是在那儿住着不顺意,找借口来这儿避世的吧。”洛无恪也认出这里除了跟惯了老爷子的几个人,还有些都是些跟老爷子日常不相干的,都是些不懂谄媚卖好的老实人。想来那儿来了个新主人,这些人或觉得没了出路或工作干的不顺意,就都跟来这边躲清静了。
两兄妹上去三楼看了下房间,就又去大门那等老爷子,没多久,祁老爷子的车就进来了。从车上下来的,除了祁老爷子,还有刚放学的祁睿。祁老爷子让祁睿管祁蔓和洛无恪叫哥哥姐姐,祁睿也听话叫人还上前躬身行礼,洛无恪和祁蔓都只是轻微的一颔首。那孩子看这俩都态度淡淡的,也不见什么尴尬委屈的神色,只视若无事的跟着爷爷一起往里走。
听说这是爷爷年轻时为奶奶修建的温泉別庄,后来又被送给了姑姑做嫁妆,姑姑走了就又留给了,姐姐。祁睿从来没见过奶奶和姑姑,也从来没有进来过这里,可爷爷说这以前都是全家来度假的地方。他还是小孩子,也不知道伤感具体是什么样,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今天是祁老爷子刚来,又添了这么些往日常打交道的同事,园子里的热闹自不必提。把祁老爷子送回房休息后,祁蔓去陪俞嫂张罗晚饭,洛无恪就领着祁睿在园子里逛。
洛无恪对祁睿不算有恶感,但也不想跟他有什么接触,是祁老爷子非得让他领着出来逛,这才有了现在的逛园子组合。两人一路上也没什么交流,只到了些大地方,洛无恪就介绍两句这地方有什么,诸如这里有温泉那里是果园,简略的还不如去年宏盛年会上给来客们做指引的地图。
吃饭的时候祁老爷子问祁睿“逛的怎么样啊?”祁睿就含糊的说“很大很漂亮,”具体他都走了哪些地方看了哪些景色那就说不出来了,挠着头说“天色暗了,也没看仔细。”祁老爷子听的很高兴,说“是有点晚了,等周末再好好逛逛,”又问俞嫂“这边现在都忙活些什么呢?我们这些人突然一下子来可别影响了你们。”
俞嫂笑着说“平常也就是些洒扫看守的工作,这么大座园子就我们几个也冷清的很,您来了可热闹不少。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俞嫂当年也是从大宅一路来这边的,下午来的人大半都是她熟识的,甚至有些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熟的凑在一起总要闲聊几句,说一说大宅那边的情形。俞嫂这几年从不往那边去,不想内里已经是那样不堪,听的也是唏嘘不已。这会儿看老爷子陡然苍老的神态,她也不忍说些旁的来招惹,只拿开心轻松的事凑趣。
祁老爷子饭桌上很有谈兴,尤其对于洛无恪和祁蔓格外关怀,问完他们工作又问他们生活,还要时不时的感怀下他们兄妹都住在大宅的日子。祁蔓实在是腻味的不行,可念着他这怎么也是刚从医院出来的,还是不断的压着性子去应和。
可这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祁睿身上了,祁老爷子从这孩子到他身边就一直说到现在,到了又让他们同辈人多亲近些。祁蔓本来就是在忍着,听了这话就笑道“就是我跟我哥住一个屋檐下,也不见得有多少机会能聚聚,更遑论那些隔在好几道院墙外的。就说那天二堂哥,都到家里来了,我们都没赶上碰一面呢。”祁老爷子往常听了这话也该打住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又说“可你们,你跟小睿是”刚说到这,祁蔓就突的盯着他问“您说您怀念我们住在那儿的日子,那您还记得我哥为什么搬出去吗?您还记得,我为什么搬出去吗?”祁老爷子沉默着没应话,祁蔓又皮笑肉不笑的说“您都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没道理又把近处的都给忘了的,难不成旁人的记忆都是不挑的,就您老人家是只捡好的留。”祁老爷子看她这个反应,只好换了个话题说“肖珩是不是还在记恨我,怎么今天也没跟着来聚聚。”
祁蔓听他问起肖珩,又笑着说“他才开了个玩笑就听说把您给气到来静养了,他那点子鼠胆子还哪敢再往您这凑,再有个什么还不得把他给吓死。”祁老爷子顿时不悦,喝问道“老周,这是哪儿传出来的话?”老周隐晦的瞥了祁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