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男人就得大庭广众
肖珩有知名度,也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因此支付了相应赔偿后,这事剧组就没什么人再记着了。
而肖珩离开后,剧组看似一切正常,但还是出了不少小事,比如威亚突然崩断一条、一些道具设施不够牢固,只是都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大家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作为导演,姜骏肯定不能不重视,他再三严令道具组加强管理,可还是接连出现失误,即便每一次都是人为,凑在一起也能叫倒霉了。
贾新梁跟姜骏一直来往密切,这些事自然是知道些,可拍戏遇上这种倒霉事,也只能暂停拍摄先缓过这阵子再说,或者去庙里拜拜改改运。
他其实是建议先停停,拜拜只是个心理安慰,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有好运的时候就有倒霉的时候,走背运是拦不住的,歇过去才是最划算的应对方式。
像这么一直拍一直出事,进度还是得耽误,人还得承受巨大的压力,倒不如歇一阵,等缓过来再拍,进度快上去也不会损失太多。
李玫就觉得肖珩怪可怜的,难得去跟大导演合作,拍都拍一半了,突然出了这事。
关城倒没觉得有什么,摆手说“是他跟这戏没缘,能接到什么都得看缘分的,咱们这圈里定好的角色突然得换的事多了。上次也没想着他来拍我的剧啊,好巧不巧原来那演员就摔了,他来救场的,也拍的挺好。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不出原因的,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你这段时间就做公益,行善积德能挡灾,至少不能更糟。”
肖珩点头,他现在这样除了在家直播,也不能再做点别的工作。剧组的这些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前后出了这么多事,难免又开始担心起姜骏来。
好在电话打过去,姜骏很快就接了,他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很疲惫,但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对于缺席宏盛年会的事,他也挺抱歉,说“有个好多年没见的老朋友突然联系上了,刚好找他有点事,我已经在机场了,明天上午就能到。说好来参加的,这又没赶上,都还顺利吧?”
肖珩忙说“顺利顺利,也没什么,就是吃顿饭嘛,一会儿您把航班信息发我,梁叔说他们都还有空,明天中午聚也一样。”
姜骏也没心情细聊,应了两声就找借口挂了电话,他靠在椅子上,心绪犹如一团乱麻。祁蔓那天问他的问题,他今天大概找到了答案,多年以后,他心中的疑团被打开了,可心上又被压了一块更大的石头。
有真相的重量,也有对祁蔓的担忧,他越接近真相,越觉得心慌,那么多年前,祁蔓才多大啊。她是怎么把这件事隐忍下来的,葬礼上,她还那么小。
再次见到姜骏,祁蔓的表情很平静,再沉重的往事也经不住时间漂洗,它们会慢慢的轻盈起来,渐渐的,从沉甸甸的变得轻飘飘的。很多事,她现在再想起来,已经不太能有明显的情绪波动,除了微微有些恍惚,已经不会再有其他。
一上车,姜骏就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前面的祁蔓,说“都在里面。”
祁蔓应了一声,她把文件袋随手放在一边,姜骏又问“你要这个打算做什么?”
祁蔓笑了笑,说“没想好,一直用不上也说不定,我也想过永远不告诉你这件事。”
她从镜子里看了眼姜骏,忽然有了些谈兴,说“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有它的用意和使命,我喜欢有事没事就囤点东西,未必都能用得上,但我认为,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我姑姑有留下一封信,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去她房间找找。找不到就算了,放在什么位置,我已经忘了。”
姜骏看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阿蔓,你当时是不是挺害怕的?这些年,你会想姑姑吗?”
祁蔓回头瞥了他一眼,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姜骏都以为等不到回答了,她又说“想过,”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笑着说“第一次结婚的时候,离婚的时候,最近一次,是在手术室外。现实就是这样,怕有什么用,又不能躲。”
看姜骏一副内疚的模样,她又笑着安慰“喂,我不是您女神的女儿,不用爱屋及乌成这样。你再努力也没用的,她不会选你,我更不会。”
姜骏无奈的摇摇头,一只手遮在眼睛上,胳膊支在车窗上笑着说“我也对小丫头没兴趣,别自恋了。”
看着窗外的雪,他的思绪也开始飘远,说“我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才十三岁,也是冬天,特别冷特别冷,我也没拍过戏,大冬天得在雪地上,衣服单薄得一场戏下来人都冻僵了。祁小姐就总抱着一件厚大衣在怀里,不管什么时候穿上都暖呼呼的。她说,我是千里马,在哪儿不能拍电影啊,我跑国外去干什么。”
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他哭得难以自制。十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后悔,后悔离开了他的伯乐,后悔放弃了那些时光。如果他没去国外,至少他拥有二十年,那是一段多漫长的时光啊,可以分享成功、成长、成熟,他会多出很多回忆。而不是像现在,谈起她,只有年少时那点可怜的记忆可供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