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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两个纸箱离开沈意疏三成洞的那个家时,郑泽运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沈意疏早早为他打包好需要搬走的东西,分门别类装在三个纸箱里,贴上便签写了“衣服”“洗护用品”,第三个箱子没贴便签,也没做标注,郑泽运打开一看,是他送给沈意疏的生日礼物,她重新包装过又放进来,好像和他产生过的任何一点交集都不想保留。
女朋友,不,现在是前女友了,提前整理好东西为他节省时间,到最后一刻都这么体贴,果然是善解人意的沈意疏,只是现在这种关怀却只让他深深感觉到,在没了维系亲密关系的纽带之后,她展现出来的是多么冷酷的一面——赶紧走,一秒钟都别多待。
去书房寻了支笔来,郑泽运蹲下身就在这张便签上给沈意疏写留言: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要是实在不喜欢了,就都扔了吧。
他扯下来贴到第三个箱子上,看见便签上对比鲜明的几行字迹,自惭形秽的心情涌上来,笑得很苦,写了二十多年的韩语还是很烂,辛德瑞拉的马车华服过了十二点还是会消失,从奔向医院的那个夜晚开始就已经明白要么拥有一切要么失去一切,现在不过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既然如此,也好,她总是要去到更广阔的地方的,就是这段路可能要她自己一个人走了。
成员们得知分手的事之后一个比一个惊讶,“还以为你们俩真的是奔着结婚去的呢”,金元植听完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就被旁边的韩相爀大力捶了一拳。这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分手之后还对正伤心的人说以为你们能结婚的。
金元植(委屈):行,我闭嘴。
本应伤心的当事人此时却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觉得该对成员们有个交代,才说了出来,倒是不存在又被戳伤口的想法。
“所以为什么分手?”最后还是车学沇站了出来,刨根问底当恶人这种苦差事可不就是他这个队长该干的么,“之前一直觉得你们的感情很稳定,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也感到很冲击。”
“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就是她厌倦了吧。”郑泽运说,“嗯,厌倦了啊。”
众人看他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怜爱。
郑泽运这种眼神弄得莫名其妙,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但他没办法说出真正的情况。女朋友自残被我发现觉得交往的平静现状无以为继所以跟我提分手,要这样毫不隐瞒地将她的私隐和伤口全部都说出来吗?
“那就……”车学沇“就”了半天也没找得出合适的后文,索性放弃安慰,拍拍郑泽运的肩膀,让他打起精神来,“4月回归,新专辑的筹备工作差不多该提上日程了,趁机转移下注意力,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车学沇说的没错,忙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留给自己伤春悲秋了,事实上,分手后的这一个多月郑泽运都没太大的实感。就算是刚在一起时,他和沈意疏也没有频繁见面,更多的是kkt和电话联系,说是网恋都不为过。那时她出了车祸右腿轻微骨折需要休养,后面又恰逢年末,爱豆们一年间最忙碌的时候,见面地点基本局限于歌谣祭和颁奖典礼后台,沈意疏本身也不是个很缠人的性格,并且也讨厌被人缠着,那么他也就只好克制住这一颗想念的心。
为了正规三辑的活动队里好几个人都被打包送去了美容室染头发,经历过好几个小时的痛苦折磨郑泽运get了萨菲罗斯同款发色,Cody帮忙拍了照片,他拿过来一看,新鲜出炉的银发还有些乱,一点都不爱豆,倒像是颗蒲公英。
习惯性地点开kakao想要和恋人分享,沈意疏以前就说过很喜欢他在《Chained up》时期的金发,想再看他染浅色。郑泽运飞快地打出一排字,“为了新专辑再次尝试了浅发色,怎么样”,正想按下发送键,他就看见了屏幕中间的回复日期,2月23日,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交流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一种难以名状的巨大痛苦突然席卷了他,好像手术途中麻药失效,医生手中的刀子却还在继续切割表皮肌理与猩红筋肉,躺在病床上的他被钳住四肢,嘴里塞进布团,只能发出些破破旧风箱一般的嘶哑哀鸣。这些日子靠着行程与练习刻意去回避感情已经破碎的事实,只要嘴上不提脑子不想,就假装一切如常,这哪能呢?
Cody瞧见郑泽运突然颓败下去的脸色,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轻碰他手臂,问道:“Leo?Leo呀?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郑泽运收起手机,换成他最常对外示人的那张Leo的脸,微笑,“后面补染时还要麻烦您了。”
从美容室出来已经是夜里了,大家在外边简单吃过一顿饭后就回了宿舍休息。回归在即,身材管理又成了最重要的日程之一,车学沇做主点了六人份生菜鸡胸肉沙拉,连凯撒汁都没浇。郑泽运草草尝了几口便放下叉子,新专辑概念是调香师,私底下会做可怕实验那种,需要他在视觉上呈现出冷漠瘦削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形象,反正这点东西也吃不饱,干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