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二十九
“对,大后天。”
王丽娜说:“大后天拍木枋里那两场亲密戏。”
“至于今天,你别忘了赴宴。”
她有事需要离开,老妈子一样操心,此时正在门口踌躇:“礼物我帮你准备好了……”
梁又夏刚要转身,闻言一顿:“什么?”
“还是你自己准备了?”王丽娜道,“虽然是……但礼物当然要送啊,不一定收,但你怎么也先备着……”
梁又夏默然无语。
片刻后才道:“我知道。”
门被关上。
王丽娜走了,骁骁也不在,房里更安静几分。
梁又夏早晨收工回来,刚吃完午饭,妆都还没卸,此时疲累不堪。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去看王丽娜准备的礼物。
她准备的是支钢笔,很中规中矩,不会出错的东西。
梁又夏把那支笔拿起来,夹在指尖无声地看了会儿,随后放回盒子里,没有再拿起来,上楼回了房间。
日光强烈,薄薄的窗帘抵不住那光亮,这么躺着几乎带着眩晕的感觉,屋子里唯有空调运行的嗡嗡微鸣。
礼物……
十九岁到二十三岁,梁又夏给耿竞青送了五年的生日礼物,那时真想不到,有一天要别人来给她准备。
对,是“再来一瓶”。
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也不算是礼物,只是在耿竞青十九岁当天,真正给到他的东西。那天已经是两人数月不见之后了,耿竞青白衫黑发,干净的脸庞因为炎热而泛起红晕,突然出现,要让她参加他的生日派对——所谓派对,也绝没什么华丽可言,就是跟他和几个朋友在路边吃了顿烟火气。
梁又夏去了,还喝了酒,还险些醉倒。说险些,是因为她没有断片或失态,只是被酒精熏出一种由理性包裹的极度兴奋,身体的另一个人跑了出来似的,偏要激得她感受这份清醒的出格。
但那年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只是在“再来一瓶”的营销火爆年头,用仅剩的三块钱给同样微醉、没带钱包、口渴的耿竞青赢了瓶饮料,美其名曰作成礼物。要说出格,顶多也就是于吹拂的夜风中,互相盯着对方亮晶晶的嘴唇看了几秒。
出格的是他二十岁那天。
更出格的是他二十一岁那天。
他二十二岁生日时,梁又夏对他讲,因为工作拖延,可能要过了零点才能回家。然后,她就在酒局上被耿竞青亲眼撞破谎言。
但那谎言是善意的,所以也没惹出多么大的事。
他二十三岁的生日,两个人过得则很平常,好像这份幸福此后都将延续。
现在他二十八岁,她快二十九了。
须臾,梁又夏抓着被子的手一松。
她有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随后意识到手机在狂响,再一偏头,外面居然已经天黑。
梁又夏猛地清醒过来,划开接听键。
“……又夏姐!”骁骁的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赶紧看一下信息!”
梁又夏匆匆点进微信群,扫完消息记录,复盘了下情况是怎么因为自己睡迟出错的,滞了几秒。
也就是说——
最新消息弹来。
杨帮【群聊】:正好,那又夏的车捎一把耿导?他说那边抛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