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你说什么。”
公公胆怯地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
李晏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双耳:“谢将军?谢闻昭将军。”
公公颤着声音,手里的拂尘也拿不稳:“是。”
李彰上前来,将李晏抱在怀里,瞪着身后的唐骥:“还不快快滚下去。”公公听了这声,也跟在唐骥身后退了下去。养心殿内,只剩下两个人。
李晏趴在李彰怀里哭了好一会儿,话也说不清楚。李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念些什么,只是心里还是许多的对不住她,却又不知道该去如何弥补她。
万千言语,只是化在一只手上,一直拍着李晏的后背。
良久,李晏才发觉自己是失了礼数。从李彰怀中脱开,才见到李彰胸前那只真龙早被她的泪水浸湿。
“父皇。”她眼神盯着那衣服。
李彰瞧了一眼:“无妨。”轻轻给她擦了泪水,“好些了?”
她始终还是没有接受这样的事实,也她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吸了吸涕水:“好些了。”
李彰听得出来,她压抑着的嗓子便是她说谎的证据。
“走吧。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这个寿星可别不高兴了。”李彰一勾她的鼻子,笑起来。
大殿内,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李晏是跟在李彰身后,一起去往大殿的。眼角的红迹也只是用了脂粉也没法抹去,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她径直走向了唐骥那边,坐了下来。
“怎么了?”
唐骥原先并不知道李晏那时在养心殿怎么就这样哭了,只回头一想李晏询问的那人名有些熟悉。后来一想才知道,先前叫人调查李晏的时候,好像是听着被人提起过:李晏年少时在长乐宫里同一侍卫好过,只是不知那侍卫后来怎么的上战场去了。
这怕是听到自己心上人的死讯了。
唐骥这才反应过来:李晏这是陷入痛失所爱之伤了。
李晏摆手:“无妨。”
外人哪里知道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自打得知这消息之后,人便一直在放空状态。就在方才来大殿的路上,还不小心叫门槛绊了去,跌在地上。手心里火辣辣地痛。
这生日宴也是过不下去了,她半发神半喝酒地便把这宴敷衍过去了。
宴毕,众人便散去了。
李晏坐在轿子里,手撑着头瞑目养身。白天在养心殿哭了许久,眼睛也肿胀的不行,好些难受。
蓦地,便有一束光透过眼缝传了进来,她抬眸一瞧才发现是自己的二姐掀了她的帘子。
李姝吮着手指,傻傻一笑:“小妹妹你干嘛呢。”
李晏这才想起来:二姐不知为何在前几天疯了。无端的疯了?!二姐出嫁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今日生辰宴也是二姐夫带着来的。与其说是夫妇赴宴,倒不如像是一位父亲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的。二姐也太不像从前了。
即使有时在走神,李晏也有注意到二姐今日在大殿的表现:全然就是一个心智八岁的孩童模样。在宴上哭啊闹啊的,时不时还会挥起拳头捶打身旁的二姐夫,神色愤怒。又有时提着裙摆,在殿里跑来跑去,闹得大殿不得安宁。
李彰只是笑笑,劝诫着李姝快快坐下来歇息
李晏回过神来,装作一位姐姐,摸着她的脸:“二姐。”
李姝迅速接受了她的好意,松开了撑着帘子的手,两只手去抓着李晏的手腕。随后在她小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李晏还未来得及去掀开帘子,就疼得缩了手:“二姐你做什么!”
她举起手来,朝着光亮处一照,俨然一个红红的牙印立在小臂上。
“好玩...好玩...小妹妹笨!”李姝乐呵呵地拍手叫好。
李晏下了轿子,站在二公主跟前。
她和李姝差不多身高,同她四目相对,眼神里有些生气。但又想到李姝如今不过是儿童智力,便不想再和她计较了。她捏捏李姝的脸,好心劝诫:“二姐,快回去了!二姐夫到时候寻不见你,要担心了。”
李姝拍开她的手:“不要!坏人不要!”不知怎么的,她便自己一个人跑向后花园方向去了。李晏记得,后花园那边上正好有个湖。前几日积雪还未消融,路面冰滑,再者湖面的冰层并不厚实。若是二姐掉下湖里去,那可如何是好。
她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