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暗谋
两日后,二皇子长乾行及冠之礼,封东曦王。
帝后亲持,朝野瞩目,隆盛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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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父皇未免太过偏心了!”太子长承气冲冲回到府中,忿然摔杯于地,“他一个皇子及冠,规制都快赶得上我这个太子了!还封什么东曦,他是东起的朝日,我这个太子是什么?我倒是那西边的落日了不成?”
“太子,不可胡言,切莫操之过急。”声色粗沉,倒眉花须,稳步而至的正是俞国公俞仲。
“舅舅,这怎么能不急?父皇如此,何曾顾过我一点脸面,先是那白翊,现成了长乾,我看他是迫不及待要将我这太子之位取而代之!”长承来来回回,气不过又咽不下,歪眉横眼,烦闷至极,索性破罐子破摔,口不择言,赌气而出,“既是如此,我不如把这太子之位拱手奉上算了!”
“胡闹!”俞仲拍案,敛眉而视。
长承亦知无状,被如此一喝,也收敛了些,怏怏坐下。
俞仲沉了口气,缓缓将朝贺官帽摘下,置于一旁,安抚道:“就算圣上如何宠爱那二人,可太子仍是太子,名不正便言不顺,那二人再怎么用心终是落了一成!你如此沉不住气,如何能成大事!”
“呵,成大事?”长承垂丧着脸,心中仍是憋屈不安,不吐不快:“舅舅你又不是不知,当初立我为太子,父皇本就不甚情愿,还不是因着母妃和舅舅。这些年,父皇对我多是苛责,对那二人却是亲厚,那二人又素来交好,人人都觉着我这太子不受宠,什么弟承兄位、废长立嫡之论从未断过!我这太子之位,就没一天坐得安稳顺心!”
“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你的!”俞仲直身壮气,吹须厉色,“有我在,有俞氏在,你便安安心心地在这位子上坐着!”
“可父皇?”
俞仲轻笑,面上沟壑渐深:“哼,圣上若是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你父皇怕是忘了,他的位子是怎么来的!”
“舅舅的意思是?”长承提了眉。
俞仲眯了眼,折身坐下:“前日里,你不是瞧上了平原郡公将军韦氏之女吗?”
“不瞒舅舅。”长承微露赧颜,又岸然道貌言,“我是瞧那韦氏之女恭谨——”
俞仲拂手:“多的不必说,太子的风月事,舅舅我不管,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只别亏了太子妃。”
“那是自然,不过一庶女,哪里能与漱玉相提并论!若不是看她父兄身份,怎会值得我正眼一瞧?”长承藐而置之。
俞仲点头,笑道:“不错,若得她父兄后方相助,我们的事便好办得多。既如此,太子也该去瞧一瞧你母妃了。”
长承意会,敞笑于颜,心下便也松快了些:“对了,说起前日,我倒想起一事,不同以往。”
“哦?说来听听。”俞仲端起茶盏,浅吹细闻。
“近日那白翊身边晋了个丫鬟,似乎尤得其宠。” 长承起了意,自闲话一番,尽诉所见。
“我当是何事,不过一丫鬟,你那小皇叔说到底也是个男子嘛。”俞仲搁了茶,抚须戏笑,“你若实不放心,我找人去查一查那丫鬟底细便是。”
长承亦搁下茶盏:“不劳舅舅,我早已着了人去。”
两人相视,琅然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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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襄兰宫。
淑妃俞氏素喜牡丹,尤以大红为甚,如其衣着妆扮,亦偏好浓墨重彩。
“还是娘娘修得好,瞧这两朵牡丹开得多盛呐。”宫女喜儿嘴甜,最得淑妃之心。
淑妃端着花剪子,左右瞧了瞧,甚为满意:“嗯,本宫也觉得不错。”
“问母妃安。”长承近前作礼。
“承儿来了,快坐。”淑妃忙放下手中剪子,笑迎上去,“有些日子没到母妃这来了,瞧着倒是瘦了。”
“怕是母妃想儿臣了?”长承接了茶,探问,“今日二皇弟及冠,怎未见得母妃?”
淑妃不以为意,轻哼一声:“她儿子大礼,与母妃何干,又何故去自讨没趣。”
“还是母妃有先见之明,眼不见心不烦,落得清静。奈何儿臣却是躲不掉,您没瞧见,今日那派头,我这太子在一旁,全然是个陪衬罢了。”长承又是落落吐露了一番,垂头恹气。
“哼,你那父皇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就算她儿子再得宠,我承儿依旧是太子,便该有太子派头,缘何作出如此消极之言?”淑妃出自将府,心高气傲,自然看不惯自己儿子低头咽气的样子。
“母妃说的是,只是儿臣多少心有忧虑。”
见长承神色闪烁,淑妃遂遣开了人,细究道:“承儿话中有话,今日是有事托母妃吧?”
“还是母妃了解儿臣,确有一事。”长承敛眉,“儿臣欲择平原郡公韦将军之女为侧妃。”
“原是这事。”淑妃迟疑,“不过漱玉才有孕在身,承儿这就娶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