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放纸鸢

汝灵儿倚着石桥，手中漫不经心地折着树叶，反复思量芸儿方才说的通房丫头之类的话。

便是一长条枝叶便择了个干净，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方折回身子，支棱起脑袋，长长呼出一口气。

本是为了逃离王妃的身份，如今又有了所谓通房丫头一说，她怕是与这王爷八字不合，怎得如何都能扯上呢？

王爷对我属意？不若我自揭了身份，还做回王妃算了。

汝灵儿甩了甩脑袋，敲醒自己。

莫胡思乱想了，如今我是丫鬟，王爷今日对我属意，明日便可对他人属意，做回王妃岂不是受罪？还是该快快离开这府中才是。这都两三日了，哥哥怎得还无任何音讯传我？莫不是要弃我不顾？

汝灵儿愁苦面瞧着水中鱼儿，却见倒影处有一眼熟之物于斑驳树影上渐渐腾起，方一抬头，正见着墙头高高飞上一纸鸢。那纸鸢她最是熟悉不过，便是儿时常与哥哥玩耍的那只。

定是哥哥有法子救我了！

汝灵儿喜出望外，忙拾了衣裙向墙边跑去，抬眼远望，随之左左右右，右右左左。

只是如此飞在空中，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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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甬巷中。

“少公子，这儿行吗？”茗儿踮着脚，手中线遥遥牵着天上的纸鸢。

汝毓将扇柄抵着颔尖，比了比位置：“再往右些。”

“少公子，这样当真可行吗？小姐能瞧见吗？”茗儿按指令向右慢移。

“放心，灵儿定能瞧见的。诶，就这儿就这儿，立住！”汝毓叫茗儿站定，遂折了线，任纸鸢落入园中。

“既是要救小姐出来，少公子为何还对夫人、老夫人说是小姐自愿留在王府中呢？”

“便是我有法子救她出来，也未必见得她可愿随我回去。”汝毓深笑，见茗儿呆愣着不解其意，方敲了敲，“行了，快收拾收拾回去了，明日自见分晓。”

茗儿应声，忙拾了线，跟上。

汝毓拂扇而出，恰撞上长乐出府。

“过几日我皇兄生辰，今儿定要好好逛逛，选个称心之礼。”

莲儿眼尖：“公主，那不是毓公子吗？”

长乐欣喜，一时手足无措：“莲儿，快瞧瞧我这妆容如何？不行，我今日没戴那珠钗，我再回去换一换。”

莲儿忙拉住：“公主莫慌，公主妆容好着呢，再回去，怕这毓公子便走远了。”

长乐点头，忙又理了理衣衫，遂迎上去。

“毓公子，安好。”长乐见礼，杏眼含羞，却偷不住地往汝毓身上瞟。

汝毓自是未料有这一遇，亦恭敬礼回：“公主安好。”

“公子在此处是？”

见长乐张望，汝毓忙上前挡住，支手于身后摇着折扇。茗儿遂拾了意，偷溜回府。

“无事，我不过是闲逛、闲逛，就不觉逛到此处了。”汝毓随意搪塞。

闲逛到此处，莫不是特意来瞧我的，不好意思说便是。

长乐侧身挽了挽鬓发，低眉含笑，秀眸流转间自有情意。

“公主想是有正事，那汝毓就先告退了。”汝毓不明其神色意味，微有尬然，推辞欲去。

“无事，我无事的。”听得汝毓要走，长乐自是不愿，有些急得拦了去路，又娇靥道，“不过是要为我皇兄选些生辰之礼，不若毓公子，帮着长乐一道参谋参谋？”

“这——恐怕不太好吧。”

见汝毓推拒，长乐愁眉。

“好得很。我家公主正想选些字画，毓公子帮着最适合不过了。”莲儿忙将长乐推近了些。

“嗯，对，毓公子才学博众，字画之类应是最有心得不过，长乐亦是敬佩，便想学习一二，还望公子不吝赐教。”莲儿提醒得恰到好处，长乐越说越近，便只差着拽了汝毓而去了。

见如此，汝毓亦不好再推，缩了两步，与长乐保持了相对距离，方承了情：“公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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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汝灵儿已攀上了墙头最高的那棵树。

“哥哥可真是，这纸鸢挂得如此之高，若我不会攀树，又该如何？便是要想法子，也该想得便宜些才是。”

汝灵儿念念有词，努着劲儿奋力向上进了一步，伸长了手去够那纸鸢长尾处系着的纸条。只是叶片遮挡其中，又有微风轻颤扰乱，总也没个准头，几番尝试，终是悬空了一只脚方才将纸笺拽到了手中。

汝灵儿忙摊开，却见纸笺上写着八个字：择机出府，明日一晤。

正思量间，听得底下有人唤。

“你这是，在作何？”

汝灵儿循声往下瞧，正见一白衣男子翩翩立身树下抬眸向上瞧，这不是白翊，还能有谁？

四目相对，他疑她慌，他蹙眉究探，她颤睫闪躲。

如此被逮个正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