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距离李林梅出院的日子愈来愈近了，沈远……初念中途只在医院的楼道里见过他两次面，匆匆忙忙。

还是林医生查房时提了两句：“沈医生在追你么？”初念当时正在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突然断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接着往下削着：“没有，我俩是老同学。”

林医生点了点头：“恢复的不错，不过后续情况需要跟进，还需要做康复治疗。”初念点点头，把他说得要点全部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林深雨走出病房，想了又想转到了沈远的办公室，沈远正低着头研究着X光片上大大小小的骨头：“沈医生不看老同学，盯着大骨头看干嘛。”

沈远抬手腕看了一眼黑色腕表：“走吧，去吃饭。”

“哎，别给我转移话题。”林深雨被拽走的时候还嚷嚷着。

“请我吃饭就来食堂啊。”

“下午还有手术，凑合着吃。”林深雨撇撇嘴，趁着沈远点菜的时候去买了杯奶茶。

沈远回来发现林深雨吸溜吸溜地嘬着珍珠：“植物末勾兑的，喝得那么香。”

林深雨无语道：“喝一杯快乐一天，我要感谢奶茶带给我的多巴胺。”

“少喝，注意血糖。”

林深雨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吃着饭，烤鱼香喷喷的，沾着酱汁他很快吃了一大碗米饭。

眼看这鱼要见底，林医生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沈远，李林梅的家属，就那个女孩给你什么关系啊？”

“吃饱了没，端走了。”林深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那么喜欢转移话题。

“你大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当时刚下手术还没歇，你一叫我马上赶过来了。”

沈远知道自己逃不过要被审问了，“初念，我从小喜欢的人，包括现在。”言简意骇，直奔主题。

林深雨差点被珍珠呛到，忍不住咳咳起来：“那你那么清心寡欲！道貌岸然！”林深雨真的不理解，这人要相貌有长相，要能力有颜值，从研究生到现在，觊觎他的人数不胜数，初念确实也很漂亮，但是两人这么多年没有情况，恐怕是初念看不上面前的男人。

沈远没纠正这人夸张的用词：“很复杂，她的母亲不同意。”

说这话的时候，沈远用了很大的力气。所幸，林深雨没有多问，他能够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舔舐伤口。

……

“初念！”

面前是她离去的身影和李林梅暴怒的表情，他拼劲全力却困在原地。突然竖立了一堵堵的围墙，围墙里穿着校服的同学不停着嗤笑着，“兄妹不纯洁！”“罔顾人伦！”“看看这俩人哈哈哈！”“年级第一是这么个东西！”男男女女，形形色色，这堵墙变得愈来愈窄，沈远疯狂地捶打着围墙，他的眼睛发红，透着狠劲。突然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过来，她身着明艳，嘴唇的红像是发了紫那般：“初念是你的妹妹。”

“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少年的声音嘶哑着，是狂吼后的短暂平静。

“当然啦，你是个没人要的家伙，别人对你好，你就像疯狗一样扑过去。”

沈远攥紧自己的手，虎口那里冒出血来：“不，我不是。”

“笨孩子，我是你的亲妈啊。”

沈远内心重重一跳，在一阵心悸中颤抖着醒来。

这是一场梦么？

沈远深呼吸着，黑暗中他不想再次闭上眼睛。他在光影中穿梭着走到了一个小屋子里，屋里挂满了女生的图片，鬼脸、笑靥，或喜或悲全然在屋中，环顾四周，他的心软了起来。心软是好事，能帮他阻挡世界的是非，能帮他拥有清澈明亮的善意。

初念，李熠阳说她是沈远的执念，那天沈远喝了很多酒，听到执念这二字笑出了声：“我不问来路，不寻生父生母，却盼望着余生，初见时的归途。”李熠阳不再劝，他知道了沈远只能是初念，只可是初念。

初念这天正帮着护工一起给母亲按摩，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初念本身没想接，但是铃声乐此不疲得响着，李林梅神经衰弱，听不惯这声音，初念便走出屋子接了电话。

是陌生号码，“喂，你好。”

“你已经十二天没来公司了。”

“不好意思，辞职信我已经发过去了。”初念说完便挂断电话。

柯阮青没有再回拨，拿起黑色大衣走出了美盛大厦。

初念压着自己心神不定的想法，还是跟着胡大姐帮忙按摩着。胡大姐是初念在李林梅做完手术后便聘任着，眼看着初念任劳任怨的，忍不住问道：“梅姐，你闺女可真孝顺，真的羡慕人，有对象了没啊。”

李林梅笑着说道：“我们念念就是听话，还没有对象呢，有没有合适的给我们介绍一下。”

初念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我已经谈恋爱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不告诉我，是谁啊，在哪工作的啊！”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