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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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江渝是开车送徐茉淅回去的。
徐茉淅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无法拒绝,她不善言辞,窘迫无所遁形,于是便默然同意下来。
她坐在后座,规规矩矩的,心里对段江渝是止不住的感谢。
同时也在想怎么报答。
在车匀速行驶的时候,徐茉淅不止偷看他一次。不得不说,他举止之间都是显而易见的贵气,从上到下都是她在杂志上见的高定。的确,段江渝什么都不缺,甚至对他来说,钱和权力是最俗气的地方。
“在想什么?”
渐渐地,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趁这个间隙,段江渝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手懒懒搭在车窗上。
车厢蒙上一层淡淡的烟草气息。
透过后视镜,徐茉淅瞥见他寡淡的眉眼,似乎也有点疲惫。
“在想如果今天没有碰见您,会是什么样子的。”
跟他聊久了,徐茉淅也逐渐放下防备,可以真正的交谈几句。
她确实在想,如果没有段江渝,会发生什么呢?
被徐易龙破门而入。
也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是吗。”
烟被掐灭,车子重新发动,段江渝随意问了句,“那碰见我改变了什么?”
“改变了很多。”
徐茉淅说出心里话,“至少让我觉得,世界上的善意比恶意多一点。”
“是挺单纯的。”
闻言,段江渝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徐茉淅望着窗外车流,这座城市家家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还未停歇。霓虹月光相交映,明明很暖色调,她却感觉到有些冷。
模模糊糊中没听到段江渝说的什么,反应过来才问道:“您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见。”
她声音很轻,散入风中,让人心莫名妥帖。
段江渝也简单地从透视镜看了一眼她,接着收回目光,“没什么。”
*
车最后在苦檀巷停下。
短短三天,徐茉淅就被他送回来好几次。
她是个不喜欢亏欠人情的人。所以越想她越觉得过意不去。
总要回馈点什么。
这样想着,她下车时对着段江渝嘱咐了一句,“段先生,请等我一下。”
段江渝没多问,只嗯了一声。
徐茉淅迅速打开车门,脚踩地的那一刻,风吹过来,卷起裙摆。夜晚的风总是带着十足凉意,这一刻她却觉得有些恣意。
她小跑着回花店,乍然发现被撞坏的门已经被修好了。
不用猜都知道是段江渝安排的人。
徐茉淅放慢脚步,打开灯,从冰柜里拿出一捧花,快速包扎后又立即往段江渝的方向赶。
最后她停在他的车前。
风依旧在吹,是从她背后往车内吹的,不算太冷。她想了想,自己没什么好给段江渝的,她最珍贵的莫过于她的鲜花和关于花的故事。
“这是葶苈花。”
说着徐茉淅把藏在背后的花束拿了出来,里面都是小小的黄色花束,模样清新。其实这不算真正意义的花,而是属于草本植物的一种。
“它是没有在市场上流通的,我但我觉得特别有意义。”
“嗯?”
段江渝抬眸看向她,微风裹挟她的头发拂过脸庞。他眼神沉着,也富有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我曾经看见过一本书上说:葶苈是被献给四世纪的西班牙殉教者——圣沙拉哥沙的威肯帝斯的花朵。他即使受到严刑烤问,仍然鼓励同伴,一直到殉教身亡。”
徐茉淅说完,感觉心平气和,“所以葶苈的花语是勇气,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具有维护正道的勇气,并能坚持到底。”
“谢谢您教会了我勇气。”
如果不是段江渝,她可能还不敢去见徐易龙。
她总是顾及很多。
段江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露出一种徐茉淅从未见过的神情,讳莫如深。
接着他单手拿住了花,说了句,“天凉了,早点回去吧。”
见他接受,徐茉淅朝他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
“段先生,晚安。”
*
段江渝没有开进别墅,而是调头去了一个宙宇。
这是段家的私人宙宇,名为梨北普若宫,每到周一段家老爷子都会去礼拜至深夜。
段江渝也正好驶入夜色,然后在门口拉了手刹。
他一向不信这些,也极少踏足这里。
段江渝和段家的人都不对付,唯独最尊重段老爷子,所以段老爷子今晚叫他前往,禀着孝义,便按点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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