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旁的茶盏捧了起来：“喝茶……喝茶……”

相顾无言最是尴尬，芝樱正准备溜回自己闺阁里，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姑娘轻轻走了过来：“你们……不是云梦泽的人？那你们是想求花神赐福的？”

芝樱看了看她的腰牌上面写着谢小莲。小莲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五官很好看，只是瘦了些。

小莲偷偷看了看谢婉仪的房间小声道：“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签了身契进谢家的。”她说着话又指了指其他的几间房：“她们也都一样。这院子里只有谢三小姐是谢家人。你们千万不要去招惹她。”

玉钏见小莲说话的神情，好像谢婉仪要吃人一样：“那个谢三小姐有那么可怕吗？”

小莲低声道：“前几天有个姑娘和谢三小姐吵了几句，晚上就死了。”小莲指了指闺阁前的小河：“就死在这河里，从我房前飘了过去。”

“哒”的一声，谢婉仪的闺阁门开了一条缝。谢婉仪躲在门后阴沉沉地看着小莲。小莲浑身一僵，吐了吐舌头赶紧说道：“要点灯了，你们快些休息吧。”

玉钏还没来得及问点灯是什么意思，小莲就已经回了自己的闺阁。

玉钏嘟囔道：“怎么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不一会儿玉钏就明白点灯是什么意思了。

天边最后一抹暖色消失在马头墙的墙头，黑暗笼罩进花仙院。浓浓雾霭中传来一声划水声。

谢家总管站在一叶小舟上，一手划桨，一手拎着蜡烛。蜡烛用长长的弯铜杆拖住。每经过一间闺阁，谢家总管就提起弯铜杆将闺阁檐角上挂的灯笼点亮。

红色的灯笼在雾中摇曳，将花仙院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红光里。

谢家总管缓缓地划着船飘了过来。早上还面容和善的人，此时脸上浮着一层死气。他动作僵硬，只是重复着划水、点灯，一双眼睛如同死鱼。

玉钏抖着手拽住芝樱的衣袖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芝樱……你看他眼睛……他没眨眼……”

这场景诡异得就连玄卿也忍不住紧蹙了眉头。

谢家总管浑然不觉，仿佛没有看见这两侧的人，缓缓划了过去。

玉钏不安道：“这院子不就一道门吗？他是怎么进来的？”

上一世芝樱也查过这院子。高墙之内的的确确只有那一道小门。

玉钏又抬头看了看玄卿。玄卿若有所思地看着谢家总管消失的地方。随后玄卿站起来，往闺阁里走去。

玉钏心慌道：“师尊，你去哪？”

玄卿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睡觉。”

玉钏拽了拽芝樱的衣袖：“芝樱，我今天能和你睡一起吗？”

芝樱正想拒绝，玉钏已经回她的闺阁把被褥抱了过来，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

许是花仙院里的雾气有毒的原因，玉钏躺在床上竟还觉得有点困了。她抬头看了看芝樱，芝樱睡得正香。玉钏也就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芝樱缓缓睁开眼睛，起身给玉钏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闺阁。

芝樱把嘴里含着的野草吐了出来。这野草是在闺阁木板下的河边发现的。万物相生相克，能在毒物中生长的植物，本身就是解药。不过这野草不知什么属性，辣的喉咙像是被刀片刮过，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芝樱拿出一颗避水丹含在嘴里，像条鱼一样浅进了闺阁前的小河里。

河水冰冷，河面上晃荡着灯笼红光，让人恍惚间以为是掉进了碧落黄泉。

如果事情按照上一世发展的话，再过三天就会选花仙入花阁。既然马头墙内没有别的出入口，那么出入口就只能在水底。

芝樱向谢家总管消失的地方潜去。河流平静，她却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芝樱回过头去，一具苍白的女尸顺着河水缓缓飘了过来。

那女尸正是小莲！小莲僵硬地飘在水中，并未闭眼。她眼里仿佛长了一层白翳，看着芝樱的时候还在笑！

芝樱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就扣住了青魅铃。忽然她手臂一紧，整个人被拽到了一旁。

芝樱一惊，下意识地挣扎，险些把避水丹吐了出来。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捂住芝樱的嘴。玄卿游到芝樱前面，放了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她身后。

芝樱回过头去，见河水里数具尸首成群结队地自她面前飘过。

飘在最后面的那具，赫然就是谢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