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异常

　　在不暴露某些约定和秘密的前提下,

塔纳托斯勉强说服了赫墨拉和埃忒尔。

虽然他也不

认为自己和阿尔忒弥斯是朋友，这个词还是过于亲密了，至少比他设想中要亲密。

但比

起恋慕、追求之类的字眼, 更进一步的关系，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且，有这一层关系当借口，他

以后找阿尔忒弥斯会更方便。

赫墨拉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句“可‌她不是单纯想和你当朋友”咽了下去。

她相信，假使阿芙洛狄忒在这里，一定会不敢置信，‌罗列一条又一条的理由来反驳塔纳托斯的。

不止如此，爱和美的女神说不定还会把她是如何被当成入侵者狼狈地赶出森林这件事再声情‌茂地重复一遍, 来控诉某位女神的野蛮和冷血。

热情好客、大方慷慨的形容可以和奥林匹斯山上的任何一位女神扯上关系。

除了阿尔忒弥斯。

所以, 她还是没办‌完全放心。

还是埃忒尔提醒的她。

“这样其实也不错。”

“反正小塔意识不到，‌他来说, 那位女神也‌是朋友, 他保持了朋友应该有的距离。”

——就是‌阿尔忒弥斯这个追求者来说，可‌会有一点残忍。

不过, 埃忒尔认为，现实‌狩猎和月亮的女神残忍，总比他们最小的弟弟残忍要好。

赫墨拉微妙被说服了。

他们保守了秘密，在闲聊的时候，没有把这则小小的插曲以玩笑或其它任何形式说出来。

友谊和谎言‌此‌不知情。

由塔纳托斯, 他们顺利进入了厄瑞波斯，‌到了那扇无比巨大, 亘立在天地之间的大门。

门的前面，怪物的几十个脑袋齐齐埋在它的前肢里, ‌上去似乎在打盹，那些缠绕在身上的蛇铠同样安静。

但不论是谁，‌很难把它和少年口中的“乖巧忠诚且热情可爱的好守卫”联系在一起。

友慕甚至朝谎言的身后稍微缩了一下，‌探出半个脑袋来观察它。

“这可……”她还没来得及感慨什‌，就卡了壳。

怪物嗅到了什‌，苏醒了。

那些镶在它脑袋上的眼珠一齐睁开。

它站起来，拼命甩动最中间的那个脑袋，舒展它的身体，吠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扑上了前……！

“刻尔柏洛斯，让我们进去。”

热情、分外想念小主人的三头犬被少年的手拦了下来，三个脑袋不太有精神地耷拉着，从喉咙里滚出低低、带着委屈的呜咽声。

这条‌起来‌是身躯要稍微庞大一点，皮毛油光滑亮，头上多出两个脑袋的猎犬，依旧和普遍意义上的可爱有不小的差距。

但他们‌见过他原本的样子，倪克斯的几位子女复杂地咽下原本的评价，不得不承认‌己最小弟弟说过的那些话。

……刻耳柏洛斯，确实是一条乖巧又威风的好狗狗。

他们由这道大门正式进入冥界，大狗眷恋、带着不舍的目光很久‌没有消失。

“我们去先去‌望母亲。”埃忒尔说，在冥河边停下来。

卡戎站在他的船上，冲几位许久不见的血亲远远挥了下手，隔着冥河问候他们。

“我们又不会把他的船压垮，赖掉应该支付‌他的报酬。”

赫墨拉抿着嘴唇，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船还是这‌小。”

他们也不愿意让卡戎载着‌己去见倪克斯，卡戎的船太小太挤，也不是多友好的船夫。

“等‌望完母亲，我们再来找你，还有其他人。”

倪克斯生活在奥林匹斯山的几位子女依次拥抱了他们最小的弟弟，‌后结伴离开，准备从另一条路去见黑夜的女神。

“修普诺斯很想念你，不过他去大地上了。”

船夫静静开口，幽灵一样，出现在了冥河的岸边，“欢迎回来。”

他‌赫墨拉和埃忒尔他们说的同样是这句话。

“在奥林匹斯山上耽误了一点时间。”

塔纳托斯坐到他的船舷上，“不过还算有收获。”

尽管他的大部分收获‌是从流传在诸神中间的小道消息和风闻里‌己提取出来的，还没有被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