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藏水于水
妖僧环视四周,命令靳孝海劈开一个陶罐,里面内容物露出,也是这样不成形的人的骨肉。连连劈开一堆,终于有很多具比较完整的尸体,都是闻人悯人的样子!
“哼,闻人悯人这老匹夫,为了保住青春,竟将血池污染成这腌臜样子。这无量寿金殿般的原海血池,倒让他弄得好似烂肉汤一般——还好意思向陛下请功?
这里不堪用了!”
“通元国师,如此,那如何向陛下复命?”
“靳当头,为了陛下的大业,贫僧也只能担待这罪业了——
准备去搜捕药师族吧,只有药师族的血,才能如阿修罗的血般,重新填满这重生造化的血池。”
此时修葺茅草屋入口的那队人马也清开了甬道,汇合而来。领头人道:“报国师、靳当头,茅屋墙壁有人为毁坏的痕迹!”
妖僧抬头环视四周灯火:“靳当头,这灯火是你们所点?”靳孝海当即反应过来:“有人进来过,搜!”
只听乒乒乓乓的兵戈敲击之声渐近,水下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杨昶和谢若悬以手势沟通,用苇管大吸了一口空气,拉着只会憋气的晁醒便往下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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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们下潜的这间地宫耳室,往下有两层楼深,他们潜到底,找到阶梯拐角,躲避上面人的追查。杨昶两指受伤,浸水格外疼痛,锥心刺骨,让他几乎不能忍受。但他突然发现,似乎水底某处侧墙的位置,有冰冷水流冒出,故而疼痛可稍解。
正在他尽量将伤指接近冷量流出之处时,不小心触到一块石缝,这里冷流飕飕,石板上刻有洛书河图,他登时明白——这块石板后面别有洞天!
他向谢若悬示意,谢若悬立时领悟,原来壁画上玄武背上那九宫格就是河图。他大致推算了一下,将点数移对位置。
两道石板如闸门般依次洞开,原来底部是有可容人通过的石砌拱顶甬道——似乎是这地宫原就有多层,只不过水位上涨,淹没了底层部分。他们潜入甬道,却发现这里水流骤然湍急,三人霎时被激流冲散,推着向下冲去。
杨昶怕晁醒被急流所溺,赶紧奋力游动追上去,三人在冷水中都是一阵挣扎,似在窄道之中急速降落。甬道石壁光滑,没有任何可以抓握的凭借。
杨昶只觉天旋地转,不能自控,身上外衣都尽被冲散。他心中大叫不好,这种湍流就算熟悉水性的人也极容易溺毙,他担心晁醒早坚持不住呛水了。
似乎被冲出几百米远,水流才稍稍放缓。头顶有光,应当有空气,杨昶拼命踩水朝那光游去!
杨昶奋力游出水面,却见谢若悬已精疲力竭地浮在水面。
这里是一个比刚才更低的地宫墓室,和他们下潜之室以底部相连,上部还有空气。这地宫应当恰好是在继晓他们的脚下,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
“晁六弟!”杨昶大吸一口气,潜下去。
晁醒悬浮在水中,眼睛半睁半闭,似是陷入了一种迷蒙之态。
杨昶赶紧将他捞至水面以上。晁醒骤然惊醒,吓得大口喘气,吐出口中水,他惊异地看着他们,道:“杨三哥,这水里可以呼吸。”
“什么?”
“我在激流中呛水,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这水入喉肺之中,如空气中一般可以呼吸。你们会水,能够闭气,故而没有发现。不信你看。”
从甬道往这个地宫,仍有台阶相连,晁醒站在水中阶梯上,头恰好可以出水。他一步步沿台阶下去,口鼻浸没入水中,开始呼出一串气泡,然后就如鱼般在水中呼吸自如,水中阻力较大,他缓缓地朝着地宫底部走去。
由于打消了对水的恐惧,晁醒竟然划动四肢自己学会了游泳,虽然像大黄一样是狗刨式。
两人也跟随他潜下去。
他们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水异常清澈,墙壁上也无任何藻类泥螺、锈迹苔痕,也没有小鱼小虾,竟如没有水一般,看得一清二楚。水中有荧光的石头,如装饰带般环绕整个空间,发出蓝绿色微光,更映照得这里如龙宫。
谢若悬在水底细细观察着,希望找到关于这墓主人和地宫的一些消息。
但这里却也还是空空如也,除了仍然雕镂满壁的壁画。但这里的壁画则全是一些符号,图画大大减少,难以读懂,谢若悬推测是某种异族的语言。
来的甬道应当是借重力的单向道,但是出口在哪里呢?
池底和黑墓的布局相似,只是血池的位置摆设了一具透明的容器,似是棺木的圆筒形状,但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满满的一缸水。
忽然,一串鲫鱼苗在那缸水中疏疏游过,倒像是鱼缸一般,还有细细的水草。这些鱼苗并非自然孕育,而是养鱼人放在筐篓里保温为度过冬天所囤积的,这里温度适宜,因而鱼儿躲了进来——说明这里和外面的水域是相通的!
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那透明的棺椁上。棺底连结的地面是活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