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冥教 第六幕 第一滴血】
【东冥教 第六幕第一滴血】
(节度使薛兼训、采访使洛修钺、军侯李自良)
“洛均,你家大人在河东?”
冬林道:“洛修钺大人追随薛尚书,也即薛兼训大人节度于河东重镇,任河东采访使,抵挡北方胡人入侵。
但子垣从小体弱,故而一直养在长安,没有北上太原。
如今已入严冬,河东前线军镇滴水成冰,怕是……”
“冬林,准备车马行装,走。”招魂人道。
“去太原?”
“沿黄河,恐怕还要向北。如今突厥与吐蕃的势力如何?”招魂人问。
冬林生于开元盛世,经历安史之乱,亲眼目睹唐由盛转衰,长安两次落于胡人之手,百姓流离。
而这个招魂人仿佛桃花源中人,竟然不知时代更迭,突厥已在大唐和回鹘的联手中灭国,而安史之乱,唐国力减弱,又不得不放弃西、北、西南数方向的土地,承认吐蕃、回鹘和南诏的实际控制。不禁泣涕,泪下沾巾,道:“安史之乱以来,胡人势力变动很大。
后突厥已被回鹘和大唐联手所灭。回鹘汗国取其地,其国汗改信摩尼教,帮助大唐平定安史之乱,约为兄弟之国;
吐蕃则趁人之危,占据陇右之地,不复文成公主、金城公主时的友邦之谊,想来令人断肠。”
招魂人接过冬林的地图,道:“情谊存乎于民众,而国家关系取决于利益,没有必要无谓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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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你怎么来了?”
“父亲呢?”
“大人随薛尚书一起北上大同巡狩,一时难以回还……这样,我给大人去封急信!公子可在府中等候!”
“来不及了,天魔教勾结吐蕃,声东击西,配合进犯,云翳在汇聚,目标不是大同!”
“我们去!”
“目的地在哪儿?!”
“云中守捉。”
飞驰的马上,已出城池,墙郭在遥远的后方,前方是莽莽的冬日草原。
白雪旋风,衰草漫烟,茫茫无边。滴水成冰,骏马低头。
纵使所有人都包裹着厚厚的狐裘皮毛,严寒也刀子一样渗过皮毛,将人的手脚冻的生疼。
招魂人只能用法术,唤起厚厚的雪幕,冠盖罩顶,如同雪车。
“用雪取暖?这是牧人的手法。”冬林问。
“雪是很好的隔热材料。我目前的灵力不足以调控温度,只能用雪华暂时一遮。”
“白先生,如你所见,我的的父亲不爱我。”
“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的命盘是无根之木,是衰朽的命格——三个哥哥从小跟随父亲马背上骑射,戎马守在帝国的前线,建功立业,而我……是个拿不动刀剑的,优柔寡断的小儿。”
“呵……我还第一次见到人,把将你拦在战场之外,看作是不够偏爱。”
马蹄声。
“有人!”
马队形成三角形的楔形阵,踏雪而来,环绕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参见四公子!”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骑士若迩法道:“在下若迩法。回禀四公子,我们是河东采访使大人的贴身护卫,胡血儿十八骑。
因我们都是唐人和回鹘人的混血子,战斗力很强,大人一直带在身边。
如今大人在大同得到急信,但河东重兵都已经压向西南方向防备陇右的吐蕃,大人分身乏术,兵力也不甚充足。
无法抽身前来,命我等保护公子!大人让我们带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小红马,助公子一臂之力!”
“就你们十八个?”白道。
“吾等虽然人少,但善骑亦善射,平日是好猎手,冬天善于追踪埋伏。无论是强盗匪徒,或者吐蕃骑兵,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对手是什么东西。”
若迩法突然望着远方铅灰色地平线上的云翳:“前方白毛风!马队收紧!把公子的车驾围在中间!”
十八骑道:“那铅色的云朵怎么移动得如此快?”
冬林以灵力眯着眼睛观察:“朝我们来了!”
雪大得人睁不开眼,仿佛是有人用桶和铁锨将雪往人头上泼似的,一会儿工夫,马已经站住,完全走不动了!洛均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凝滞了,这时,随十八骑士前来的,极通人性的小红马将他救起。
“真是好马。”
十八骑和洛均一行人只能无声地靠在一起,抖落头上的雪。
“所有人,人往里面靠!”
“再这样下去外圈的马会冻死的!”
“不对!内圈的温度应该很高,可以抵御白毛风,这里怎么反而越往内越冷?”若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