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月点缀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显得格外神秘,机场路的街头车来车往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为程允停留。
她拖着深黑色的行李箱漫无目的的游走着,时而碰到一两条流浪的动物,程允对这些动物很感兴趣总会为他们腾出短暂的时间来。
走着走着,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深黑色的纱布。
程允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回来是干嘛的——找她哥哥程文生。
她是一个极其执着的人,今年她二十七岁找了他哥哥十年,这十年里她一刻也不曾停歇,从四川成都到云南芒市,付出了天一样的代价之后,她带着最后一点希望来到了沈阳。
十几分钟过去,程允一直走在街上好像一点也不畏惧这场雷公电母与龙王的交战。
渐渐的雨下起来了,雨点一颗颗砸在程允身上像是一种特殊的子弹。
忽地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了她身旁,司机降下车窗深黑色的眼眸打量着站在车外的女人。
周西恒长臂一伸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或许是他看程允实在可怜从后排上拿了雨伞,下了车帮她将行李箱扔到了后排上。
“你去哪?我把你送回去。”等到两人都安稳的坐到了出租车上,周西恒才开口问道。
“去找我哥。”程允不假思索道。
周西恒今年三十岁,大了程允至少三岁和她哥程文生是好基友。
雨刷器一下一下的扫落积在车窗上面的雨滴,程允看着这些雨滴突然就乱了神
她突然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或者不说话静静的配合她坐着也好。
“你这孩子倒也像文生。”周西恒笑了一声:“别的没跟他学,就这个犟劲学了个十成十。”
话落,周西恒发动车子带着她在这个正在经历一场鏖战的城市里瞎逛。
在临进去铁西区前,程允还是没沉住气,反驳他说的上一句话。
“我读的大学比他牛逼,我还是业界有名的摄影师。”程允凝望着夜空,记忆闪帧仿佛又回到了她举起右拳站在警旗下宣誓的那一年。
“什么大学?”周西恒随意的扯了扯嘴角问她。
“不能和你说。”她还记得当时有一个同学就因为这么个小问题丢掉了性命。
雨渐渐小了,程允将车窗摇下来个缝隙,足够让外面的风灌进来。
她摸了摸自己风衣上的两个兜都没看见那个黑色小铁盒的身影,脑袋里的弦像是被人弹奏了一下发出一阵阵嗡鸣,震的程允脑袋一阵发懵。
“有烟吗?”她问。
周西恒这次反应很快,趁着等红灯之余转头瞪了她一眼。
“小孩子你抽什么烟,对肺不好你知不知道?”周西恒这句话里有明显的怒意。
“哦。”程允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个,她现在脑袋浑浑噩噩的极度想吐。
记忆的最后一处是她跟周西恒说前面是她自己的家,让他把自己放在路边换完衣服再走,记忆停留在了这里剩下的程允便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时她躺在程文生家或许因为床垫太软,她一阵腰酸背痛。
“程允,你认为你这样很值当是吗?”程文生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在她眼前出现,与照片上不同的是现在的程文生更沧桑更有故事了,她的视角向下移动看到了他因为当年的那场事故截掉的腿。
实际与赵山口中所说的大相径庭,她本以为在那场事故中哥哥只牺牲掉了一条腿,却没想到还有身体上生活中很多很多他之前可以做的很轻松的事情与动作。
她看着看着突然哭了,哭这么多年的孤苦无依,哭这么多年的病痛伤恶,哭这么多年执着无畏。
周西恒站在窗边,看着这场兄妹相认的闹剧。他现在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他们二人沉默的对峙着,谁也不服谁,对峙的时间很久,久到那个在对程允敌意很大的嫂子都起了疑心怀疑他们两个在屋子里干不正经的勾当。
程允当然看见了外面嫂子的身影,她从床上起来赤着脚没搭理脚上传来的丝丝寒冷,径直走到门前,然后刷的一下拉开门。
在她为数不多的关于今天晚上的记忆里,她清楚地记得卫熹弄坏了她一双路易威登限量收藏的白色休闲低帮板鞋和一件圣罗兰双排扣长袖西装外套,两件衣服的价钱加起来也是三万多块。
门开了之后,她坐回床上继续待着,独留卫熹一个人尴尬。她注意到角落里的男人,直直的看着周西恒,她还记得当时那碗刚刚烧好的蘑菇汤泼在自己身上时是这个半生不熟的哥哥帮她挡了75%。
周西恒当然注意到了程允的目光,礼尚往来他也看着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姑娘什么时候出落得这么好看了。
房子的窗户被人打开了一道缝,有些潮湿的风趁着人们不注意偷偷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程允,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找我十年的。”程文生凝视着自己的妹妹说出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