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
“嗯。”赵舅舅点了点头。
“说起来……”赵舅母理着帕子缓缓道。
“什么事?”
“夏丫头如今也大了。”
赵舅舅沉默。
“明珠的亲事已经定下了,算起来夏丫头比明珠也就小一两岁,合该给她也看看人家了。”
赵舅舅又喝了一口茶,“那你多留心些。”
“这是自然。”赵舅母笑道。
* * * * * *
上午已出去过了,还碰上了屋里人,回去后夏识便待在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搬一条长凳到院角的树下,拎了装绣样的小篮子,夏识想着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绣棚上戳。
以前倒是试过十字绣,如今这布不像现代世界,整齐方正地打了孔,还画好样子详细标注用色。夏识回神时瞅瞅自己绣出来的东西,停了一停,决定不看。
是夜,残月高悬。
夏识已经睡下了。
漆黑的夜空中,半点星子也无,唯有微弱的月光薄纱般透下,高低檐瓦影影绰绰,巷间依旧是黑黢黢一片。
忽的,似乎连错落的轮廓也模糊了,整座镇子越发寂静了,连一声虫鸣也不闻。
乌云掩月。
屋内,夏识躺在床上,仍旧睡着,却是眉头紧锁。
梦里,是她初来那日在林中的情景。原主因何进了林子还不知,现下已是在林子深处。此地的树生得高大,枝叶繁茂,以至遮蔽了天色。
夏识的视野有些奇怪,最开始映入眼底的是第二视角,从下巴往下看到的躯体,虽未见面容,意识里却知道,这是自己。而后则是非常自然的第一视角。
林子又起雾了。
四下方向难辨,夏识心里没底,在林间试探前行,沉闷的环境让人颇为压抑。
不知走了多久,隐约听得前方有动静。心里不知作何想,夏识不由自主地慢慢上前。
随着一步步靠近声源处,也能看见前方茂盛的草丛飒飒舞动,却不闻一丝人声。
仍在往前走,耳边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作响,脚步越来越沉重,也与遮蔽视线的草丛愈来愈近。
终于来到一片之隔的草丛前,夏识伸出了手,欲把茅草拨开。夏识不由睁大了眼睛,意识里尚能感受到指腹划拉茅草的刺痛,但是全副心神已放在了即将揭开的幕后真相上。
似有白光入眼,夏识不由偏了偏脸,只来得及看到模糊的一团影子,而后脑海便像受了重创,思绪沉沉,随后而来的便是一股莫大的恐惧,从心底猝然涌起,迅速占满了整个身体,将脑海里的一切都打碎,只剩下恐惧本身。
夏识猛然惊醒,双手攥住被角,止不住喘气。
好半晌,夏识才找回神思,心跳的仍然有些快,但压抑后怕等若干沉重情绪已慢慢从身上褪去。
此时天边才初初泛白,夏识借着微弱的天色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醒来时左手腕间好像有一阵灼痛,但彼时她尚无暇顾及,此刻看时却又没什么感觉,外表也无甚异常,难道是梦里的感觉?
夏识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心底升起浓浓的疑惑。
在她到这里,有意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