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问话（二）

明清此刻正站在溪水边，脚上沉重的沙袋，让他双腿如灌铅了一般，步伐沉重。　　当陌有饭来到他身边时，对他脚上的沙袋，倒是有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蹲下身来，仔细研究了一番。　　明清看着这人，看了看云九的方向，只见他似乎一直都在研究那本书，眼神都没往这边偏一下。　　“你要问什么？”明清打算先入为主，便主动打开了话茬。　　陌有饭见他开口，便也收起了对他身上器械的好奇，开门见山地问道：“佘苟事发当天，你可有见过他？”　　“见过，卯时日出晨练曾见其下叶臧峰，神色匆匆，手中似乎有拿物件，因他走的太急，并没来得及看清。”明清细细回忆了一番，之后说道。　　陌有饭正记录着，随即又问：“之后，可有见过面？”　　“那大概得是午膳时，当时我同锦零一同去食斋，遇到他和一名天寿山的弟子，似乎于小树林谈论着什么，似乎俩人交谈并不融洽。”明清当时对上佘苟时，对方眼神似乎有所躲闪，只是那名天寿山弟子，却是陌生得很。　　“你见过那个天寿山弟子正脸么？”陌有饭记着记着，停住了笔，抬眼望着明清问道。　　明清思考了一下，自己确实有过目不忘的记性，但此番他并不打算表露，只是挠头，无奈地回：“这隔得有点远，一时没看清。”　　“好吧，届时师父他们用吐真仪，应该也能把那人揪出来，你只要保证你所言皆正即可。”陌有饭认真地说着。　　“吐真仪？”明清皱了皱眉头。　　“听闻是藏书阁的仪器，原本墨竹长老因着此去天寿山因事故死去的弟子，正同天寿山的人争执，怀疑他们所谓的天灾地险皆是人社，并且还掌握了他们同谋害他们的人串通的重要物证。”陌有饭倒是对明清毫无保留，将这件事同明清说出。　　“事故死去？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明清自从上了叶臧峰，便一直被云九逮着他和锦零训练，一时间其他门内发生的事，他倒是全然无知。　　“大概是墨竹长老，他们去了天寿山途中发生的事，听闻云星城师兄也意外死在了那里。”说到这，陌有饭不由惋惜。　　云星城师兄待他们何等认真负责，且是怀揣着对镜界每一处人文景观，地质构造的专研精神，不遗余力地向他们传达着对镜界自然的热爱。　　他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所有的知识，都倾囊相授。　　他甚至为了让他们能够在结课考前，有最佳最佳的复习环境，为他们申请了只有藏书阁内部弟子才能使用的内室。　　可正是这样一位真心照顾师弟的人，却在那场意外之中，永远消失于滚滚而来的泥石流之中。　　明清看了一眼陌有饭，脑中回想着云星城在最后一课上，同他们所有人约好了顶峰相见。　　他对于云星城的离去，是不能够相信的。　　“为什么墨竹长老，那样坚定云星城师兄死了？”明清提出了疑问。　　“听说，是云星城的遗物。”陌有饭笔尖戳了戳头皮，随后又补充道，“反正这件事，墨竹长老紧紧抓着天寿山不放，甚至就因为佘苟身上的太极镖，一口咬定此案是天寿山犯下的。”　　明清并未见过这个叫墨竹的长老，但隐隐感觉到对方的不罢不休，应当是有一些对云星城的羁绊于其中。　　“藏书阁的吐真仪，真能有效，我想你们这案子也不用查了。”明清轻笑了一声，淡然道。　　“那若要真有效，倒也挺不错。就像神兽獬，用角顶谁，便可断凶恶。”陌有饭说着说着，自己都逗乐了。　　“说到獬，这种神兽可曾真实存在？”明清不由得感到有丝兴趣，毕竟如上古传说中的夜族，都于镜界某一片流域生存，且有一帮人不遗余力的抓捕。　　同样生存于传说中的獬，是否也是于这片镜谧大陆生存着。　　“那都是传说中的生物，若真存于世间，也断不尽世间冤假错案。不然何故还需我等人学法识法懂法理法。”陌有饭同闻严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对于法学的参透，也再无当初的抵触。　　虽未跟从管正私谋略之术，今次看来同闻严思法学律规，也并非一点用处都无。　　毕竟琉璃港自由贸易，交易的进行常有人利益受损，以往皆是靠陌家一言证事。　　若有法律为器，人人皆可以条文规章，捍卫自己的权益，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进而发展整个自由港，以条文为武，保护自己的领地不受侵犯。　　因着琉璃海的特殊地位，这里常常接触到五湖四海的商贸航船，同时也有三界外来者。　　因为不明这些人的目的，琉璃港对这些外来客，都是格外谨慎的监督着，只是随着交易行为的叠加，这些外来者势力，似乎也在一点点渗透进自由港。　　陌家正是出于此等境况之下，听闻白云山中有一白云门，门内学问颇丰，这才派出自己最为器重的儿子儿子，来此思学跟教，找寻能解决本区域问题之法。　　只是陌有饭不知，他眼前的明清，却真真正正是一个外来客。　　“陌兄所愿宏大，我便祝你心想事成了。”明清又笑了笑，他感慨于几日不见，对方心境变化便如此之快。　　“话说，佘苟同云九是否有旧怨？”陌有饭偷偷瞅了瞅云九那边的，随后附耳于明清小声问道。　　“应该有，但也只是日常小误会。”明清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讲上次那事儿。　　毕竟那事儿若说出，落入云九耳朵中，恐怕便得同自己计较起来。　　陌有饭见明清这样说，随后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你同佘苟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