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阿芙拉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她没想到跟踪者如此急不可耐。在一阵紧追慢赶的脚步声过后,对方蛮横地伸手抓在她兜帽上。阿芙拉侧身躲开,兜帽便连着长发一同散下来。
艾利克斯仍旧瞪着浑浊的眼珠,像打量一块品质上乘的猪肉一样打量她。
阿芙拉不明白,她今晚明明很小心,怎么会把他招惹过来?所幸,他们刚才已经跨过了“那条线”。
“我观察你很久了。”他说道,“你一连好几天都窝在那里,只点低度数的甜酒——去那种地方的人,谁会点这种酒?”
阿芙拉镇定地反问:“那你想怎样呢?”
“小姐,我不会怎样,只要你配合一点。”艾利克斯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让她想起从破屋里朝她扑过来的莫芬·冈特。
巷子实在太狭窄,阿芙拉很难周旋出去,艾利克斯不知用什么在她颈侧划了一下,那里立刻泛起微红。
“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个份上的。”阿芙拉说道。
“什么?”她太过冷静的语气反倒让阿里克斯酒醒了一半,他怀疑自己太倒霉,遇上变态女杀手了。
不过,他的脑子还没来得及开转,整个神经系统就已经仿若瘫痪。
阿芙拉拽着他又往巷子深处走了走,确保他们确实已经越过了那条可以使用魔法的区划界限,然后凝视着那对如死鱼眼一般令人作呕的眼珠,令摄神取念彻底在他大脑中施展开来。
阿芙拉略过那些污秽不堪的部分,直奔主题。这事件要一直追溯到去年年初,时间不算太久,但也让她花了些工夫。
在艾利克斯的视角前方有一片半遮半掩的常青灌木,似乎是他躲在那里。出乎意料,她真的看到几个眼熟的身影——是盖勒特的人,她去德国时和其中两三个打过照面。为了保证整个过程足够隐蔽,他们给整个老宅施了隔音咒。
阿芙拉心下一凉。那就是说,隐身衣真的落到盖勒特手里了?里德尔拿到隐身衣后将它置于里德尔宅中,又故意放出消息,难道只是为了借他人之手报己之仇?
这个做法可以将他摘得很干净,但不得不说,听上去就很匪夷所思。
阿芙拉耐着性子看下去,果然发现了问题。
盖勒特的人只是为了获得死亡圣器,他们和里德尔家的一群麻瓜没有仇,不至于反复折磨以致卷宗中记录的地步。在艾利克斯的记忆中,他们也的确是在找到隐身衣后就离开了。
这时,老宅二楼的窗口闪过一个黑影。
艾利克斯怕得双腿发抖,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悄悄潜过去,窥探着里面的动静。他越过两个老人的尸体,躲在楼梯下方隐蔽的角落里,那里很黑,没有人会发现他,但阶梯之间的空隙足以让他看清一楼所有的遭遇。
艾利克斯是能认出老里德尔的声音的——那家伙似乎在父母被杀害时就躲在楼上,不过他也在劫难逃,此刻他就被人抓住了,二楼传来皮肤被锐器划开的声音,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放血声响。
老里德尔似乎受了重伤,粘稠的血液顺着楼梯淌下来,又通过缝隙滴落到艾利克斯的头顶上。他觉得恶心,却大气都不敢出,甚至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跑了进来。
整个过程中,只有老里德尔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仿佛他在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折磨。不一会,老里德尔也不再嚎叫了。
这个煎熬的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艾利克斯头顶响起脚步声。那声音十分从容,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在双手沾满血污后,还能悠游镇定地信步其中。
一双长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紧接着响起年轻而低沉的声音,或者说是命令:“想活命的话,你最好爬过来求我。”
那人弯腰,将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瓶子放在楼梯上。当他俯身之时,艾利克斯错觉那双阴暗的眼仿佛就要看到他了。他拼命地往里缩,恨不得将骨头都缩进墙里面。
所幸,他没有注意到额外的人,仿佛只是将全部的狂热都注入一件事情上。年轻俊美的男人一脚踩着阶梯,虽抬头目视上方,却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姿态。
那种无从逃脱的压迫感,甚至比他手里那把刀还致命。
老里德尔看到那只瓶子,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他不知为什么全身赤.裸,像条没有尊严的虫子一样拼命地朝下蠕动着。
艾利克斯这才意识到,他的脚筋被挑断了,膝盖骨也被敲碎了,就连喉咙都被挖开一个大洞,对方却巧妙地避开了致命之处。
就在老里德尔即将触摸到那只瓶子时,年轻男人却残忍地将瓶子踢倒,让它顺着缝隙滚下来。老里德尔的喉咙如风箱般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那一刻,躲在楼梯下的艾利克斯几乎吓得背过气去。好在,那只瓶子足够圆润,略过他的脚边,又滚到了楼梯外面。
“听说你痛恨巫师,并到处宣扬那些术法是一种肮脏的邪术?”年轻男人笑着说道,语气格外轻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