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紫色玄丝暗金纸
皇宫,御书房 周帝已经很久没有传召战幕,只因战幕是太子府幕僚又是太子的老师,但凡入宫必会遭朝臣一通胡乱猜测,平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御书房里一片沉寂,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龙案前,战幕双膝跪地,白眉紧皱,眼睛里布满血丝,捧着字条的手抖动不休。 字条叠起,战幕没有看到内容,可眼底紫色玄丝暗金纸战幕再熟悉不过! 先帝在位时曾与他提及须得造一种纸,可以代表他独一无二的身份,见纸如见其人的那种。 先帝博学,四字成语最乐意说的就是‘紫气东来’,先帝嗜武,所有兵器全都以玄铁打造,虽然一个也举不起来,先帝王爱好作画,所有画的颜色都是用纯金打磨的黄金粉末。 战幕知先帝王所有癖好,用整整一年时间造出先帝口中所说的纸张,这种纸张莫说大周,九州独一份,谁也不能模仿。 先帝给这纸张起了名字,紫色玄丝暗金纸。 ‘多么直白又赋有文学涵养的名字!’他还记得先帝是这样夸自己的! 他亦夸先帝给这纸取的名字贴切,紫色取自‘紫气东来’,玄丝与先帝所用兵器是同一种材质,金字便是先帝作画用的黄金粉末,暗字则是几种材质搁在一起的颜色。 其实不是!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欺君。 暗,是人血。 他的血。 那些颜色加在一起是赤金,混以他的血才是暗金色。 只有这样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纸张。 战幕终是在周帝面前失态,眼泪从深凹的眼眶里掉下来,多少年不曾尝到这种涩涩的味道,如今进到嘴里都有些不适应。 龙案后面,周帝见战幕捧着那张字条情绪不可控制的模样,心中寒凉,想战幕还是他老师的时候他对此人无比尊重,孝敬,言听计从,他称帝之后让战幕延续三代帝王师的荣耀,可他从来没有在战幕的眼睛里看见过自己。 然而战幕的反应又让周帝踏实。 五个密令者,他起初最先怀疑的就是战幕,可随着战幕在朝廷里给太子打下的政治版图,且在密令开启之后战幕也丝毫没有改变太子府的对外扩张,他反倒觉得战幕不是密令者。 直到此刻,周帝坚信这位昔日帝师绝非密令者。 但凡他见过一次这纸张,也不会激动到失态。 “老师……”周帝低声唤道。 战幕这才从过往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抹净眼泪,“皇上,这纸乃先帝所藏,怎会……” “老师不妨打开看一下。” 经周帝提醒,战幕方才想到把手里的字条展开。 ‘不惜一切代价助七皇子萧臣登基称帝,誓死追随。’ 战幕狠狠揉过眼睛,又看一遍,两遍,三遍! 这是先帝笔迹他不会认错,可这内容,“怎么……不可能!” 战幕猛然抬头,目光坚定如炬,“皇上明鉴,这字条绝不是先帝所写!” 面对战幕信誓旦旦,周帝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上面的字当然不是父皇所写,可内容却真真切切就是父皇的意思,因为父皇遗诏就在他手里,诏书上的时间在父皇驾崩前! 没等周帝开口,战幕捧着那张纸从地上站起来,眉目间隐隐充斥怒意,“老夫斗胆,敢问皇上这纸从何而来?” “当日郁玺良被冤暗杀奕儿,朕命人夜入無逸斋,在郁玺良所住百川居后院寻得此物,那时朕不知这密件真假,便没叫任何人泄露出去,此番郁玺良被人告到刑部是个机会,朕希望老师能从他身上查出些什么,若这密件上所言当真是父皇遗愿,朕与老师……” “不可能!” 战幕挺直脊梁,眼中迸射寒戾目光。 他拱手于顶,“先帝断不会留下这等密件给郁玺良!这上面写明七皇子萧臣,先帝驾崩时七皇子还未降世,这密件简直是无稽之谈!” 周帝看着战幕的反应,不禁想到自己初见遗诏时的反应,也如这般暴跳如雷。 “此事朕不相信任何人,唯独老师。”周帝恭敬开口,“若非父皇密旨,那此事得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战幕垂目,看着手里紫色玄丝暗金纸,目光渐寒,“皇上放心,老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谁敢以先帝之名行污秽腌臜事,老夫定要他命!” “老师辛苦。” 周帝沉默片刻,“如此,郁玺良的案子朕便交由老师?” 战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