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二人走在街上，真的像是一对新婚夫妇一样。

宁玉买了拨浪鼓，买了糖葫芦，买了定胜糕，她举着手里的拨浪鼓摇晃着：“我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子手里的拨浪鼓很想要一个，可我娘不给我买，现在长大了，见了拨浪鼓心里总痒痒。”

她是笑着说的，但是周安却听得有些难过。他又拿了一个：“给我家娘子买两个。”

宁玉接过来，俏皮一笑：“多谢夫君。”

二人相视一笑。

宁玉笑着往前走，手里轻轻地摇晃着拨浪鼓。

咚咚咚，咚咚咚。

她就这样伴着鼓声慢慢向前走，心里好像受到了一些抚慰。

正来到一座酒楼前，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我楚风，宁死！”

她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发出的一声叫声，像是要划破天际一般。

所有人都朝着楼上看去。

她拿着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自己脖子，酒楼二楼上众人皆惊叹于这女子的刚烈。

她身子往后倒了下来，正好摔在了宁玉面前。

“咚”地一声，砸在了宁玉面前。

周围人都惊叫散开，追她的人走下楼来，看了一眼：“废了，我们走。”

宁玉手里拿着拨浪鼓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是楚风，她确定了那是楚风。

赶来的周安把她到一边，捂住了她的眼睛：“宁玉别看。”

宁玉却推开了他的手。周安只能跟着她。

楚风似乎也认出了她，努力地向她伸出一只手。

宁玉走向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宁玉跪在她身边，另一只手死命捂住她脖子上的伤口，她知道这是徒劳，可是除了这个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楚风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宁玉凑近她：“楚风，你说。”

“别……”楚风努力地说着。

“怕……。”

她说的是，别怕

宁玉终于听清楚了，她说道：“别怕。我听到了，楚风我听见了，别怕。”

说完这两字，宁玉的两滴眼泪落了下来。

楚风很欣慰地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宁玉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也不想动。

一旁的周安轻轻揽过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宁玉，她走了。”

宁玉没有说话。

几个衙役走了过来：“她是你家的人吗？”

宁玉抬起头：“我认识她，但我只知道她叫楚风。”

“怎么死的？”领头人不太耐烦。

“被人逼得跳楼了。”

“脖子上的伤口呢？”

酒楼的老板说道：“这姑娘是被人追到我店里的，那些人要抓她，她抢了刀自己抹的脖子。”

“那就是自杀身亡。你既然认识她，那就把她安葬了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其中一个小衙役小声说道：“那姑娘说了她是被人逼的，我们应该要查一下的吧？”

领头的白了他一眼：“好啊，你留下来查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旁边的衙役打圆场地拉着小衙役：“快走吧。”

宁玉也不对他们抱什么期望，只是简单地给楚风擦着脸，整理衣服。

小衙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段路，最终下定了决心甩开同伴的手跑了过来，他蹲下来说道：“我叫宋远方，姑娘你叫什么？”

“宁玉。”宁玉并没有抬头，只是整理着楚风的衣服。

“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他认真地说道。

宁玉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他有张年轻的脸。

她什么也没说。宋远方就被同伴拖走了。

“你要相信我。”他坚定又自信。

宁玉再没看他一眼，冷静地把楚风心口的匕首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又扶起她想要背起来她。周安上前：“我来。”

宁玉摇头：“她只认识我。人死的时候身边至少要有个认识的人。我背着她，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宁玉背起了楚风，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回到家中，宁玉给楚风擦干净了身上的血，给她换了衣服，梳好了头发，她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一样。

宁玉坐在一旁看着她也不说话，她那么美，那么坚定不屈，那么勇敢，可是她死了，她就这么死了。

周安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宁玉，我们把她好好安葬了吧。”

“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儿，我怎么送她回家呢。她要怎么回家呢。”

她自己明知道没有答案。

周安无话可说，只能坐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

宁玉握着楚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