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

自黎夭走来打断宋玥渺和黎穆的对话后，黎穆就带着奴仆离开了，寿宴上到处是眼线，没有人敢跟黎夭有过多交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直到在草原上看不到宋玥渺一行人的身影，黎夭才舍得离开。

马车上，璧俏拿过一身新的袍子，“大人，换一身衣裳吧，这件沾了泥，脏了。”

黎夭还在低头看线人传来的信，他将纸团反着面扔进火盆，“无碍。”

纸团被火星字一点点吞灭，直到再也看不到，黎夭拿过茶壶将火浇灭。

宋玥渺和姜帆在草原策马奔腾，黄昏给他们笼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他们宛如一对亲密的姐弟。

如果忽略宋玥渺的黑脸，就更好了。

姜帆年纪尚小，这还是他第一次得以随行宋玥渺外出任务，自然憋不住心事，“将军，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宋玥渺扬起手中的马鞭，“回军营，你还想如何？”

姜帆不接：“我们既已参加寿宴，为何不与那三可汗结盟？”

宋玥渺扯下头饰，发丝获得了自由，于是在扬起的风中更加肆意，“你是觉得我宋玥渺不靠他就不能打赢这场仗么？”

姜帆回：“那倒也不是，我是好奇，为何将军没有结盟的打算，还要同意参加寿宴？”

宋玥渺接着掏出丝巾粗鲁地擦去脸上的黎妆，她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在出发前找来当地妆娘花了很浓的黎妆，“看看黎穆的诚意，也看看黎族内部究竟是何情况。黎王病重，小可汗内斗不断。战争在这个时候开始，其他可汗为了表现，就算知道赢的可能不大也会硬着头皮迎战。黎穆在这个时候找上我，我实在好奇他在想什么。”

姜帆听得似懂非懂，寻思了一会，接着问：“黎穆想的不就是当上黎王么，黎王有三子，大可汗善交际，二可汗善权谋，三可汗除了领军打仗以外就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但边牧地区最不缺会领军打仗的能人，他争不过自己的两个哥哥，所以想要寻求外援不是很正常吗，将军为何会想不明白呢？”

宋玥渺收好帕子，“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姜帆你想，他黎穆能想到找上我，就说明这个人胆大、心里的弯弯绕绕多着呢。玄玉国和黎族什么关系，他就不怕我反将一军么。他敢来找我。还是在我刚到的第一日，我不回应他，他就接着派人来送信，就说明这个人起码留有后手，他根本不怕。试问，这么一个人，他要想在三人之中脱颖而出很难么？”

宋玥渺没有说的是，黎穆甚至还有可能在他们的人中插有眼线，她提前来这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黎穆要是真有这个能力又为何还要大费周章找上她，这才是她最想不明白的。

如若宋玥渺是黎穆，她就绝对不会去找人结盟，她既已有眼线为何不好好利用，在战场上预先知道消息打对方个措手不及，这样既可以得到黎王的信任又有把握打赢这场仗，何乐而不为？

他们一路奔驰，赶在天黑前到了集市。

黎族与玄玉国之间设有集市，专供商人生意的往来。

姜帆似乎是被宋玥渺的话震住，宋玥渺回过话后他便不再问了，一路上在脑海中反复领会宋玥渺刚刚说的话。

他们走到军营的不远处，宋玥渺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瞧低头沉思的姜帆。

姜帆回过神，立即保证:“将军莫担心，小的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今天的所有事情，包括家父。”

宋玥渺咧开嘴笑了起来，“嗯，我们今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不过是去草原跑马操练罢了。”

说完宋玥渺就率先走回军营，姜帆这孩子年纪还小，在玄玉国大多时间都是在书院和军营，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孩子嘛，单纯又好骗嘴还严实，这也是宋玥渺带上她一同去的原因，还有另一层原因是宋玥渺一开始怀疑的线人其实是姜帆，毕竟是第一次带着他在手下。

想到这宋玥渺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如果线人不是姜帆，那么就有可能是她身边的其他人，极大可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她倒是好奇到底是谁，还真不怕她宋玥渺发现啊......

......

夜深，军帐内，宋玥渺早以换好衣服，众人围着桌子商量着今后的计划。

不知道是今日跑马累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宋玥渺的话，姜帆格外的沉默，往日属他是话最多的，今日倒是一直低头沉思，好几次提到他，他都没跟上。

姜峰，姜帆之父，二等武将，在军中的地位仅次宋玥渺，此次也是他提出要带姜帆一同行军。

姜峰猛地放下手中的木杯，厉声道：“帆儿你究竟怎么回事，白日里将军带你去了哪儿，回来魂都没了。”

宋玥渺闻言，挑眉，“今日我带着姜帆去跑马，锻炼锻炼他，些许是跑累了，怪我。”

姜帆站起身，低着头，“父亲，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