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
一道娇娇女声打断了他们。
唐雨凇转过头一看,就瞧见宋玥渺正朝他们走来。
黎夭神色漠然地抽出手,唐雨凇只当是宋玥渺扰了他们。
她瘪着嘴,埋怨道:“长姐不是去宫中了么?”
宋玥渺眯着眸,瞧得她心里发怵。
宋玥渺就这么晲着她,也不回应她的问话,缓缓朝她走来。
宋玥渺走一步,唐雨凇便退一步。
她心突突地跳,宋鲤芙该不会是听到她方才说的了吧!
宋玥渺快步走到她跟前,扬起手就是一耳光。
宋玥渺使了七分力,一道劲风将唐雨凇打得摔倒在地。
唐雨凇的脸很快就浮起五指印,她被打得脑子嗡嗡响,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姨娘便是这么教你的么,见了长姐也不知行礼?”少女不怒自威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璧俏在一旁看呆了,不知为何,宋玥渺这番神色让她想起先前那马背上高高在上的少女将军。
唐雨凇捂着脸,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雨凇见过长姐。”
说完,她抬起头瞧着一旁擦手的黎夭,眼中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好不可怜。
黎夭低头一遍一遍地擦着手腕,也不瞧她。
唐雨凇轻咬嘴唇,“长姐莫要再罚颂独,颂独知道错了。颂独只是担心黎公子身子,今夜唐突了。”
呵,好一个只是。
宋玥渺观察到璧俏左脸上的红印子,心下了然,“我罚与不罚是你说了算么,你担心便担心,打人家的丫鬟作甚?”
唐雨凇动作一顿,神情一僵,支支吾吾地解释起来。
“我....我,我只是担心公子,偏生这奴才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死活不肯给我传话。我一着急,就......”
“瞧着公子应当是睡下了,你若是有事为何不能明日再来。再说了,我性子如何与你何干,将军府何事是你说了算的?”
宋玥渺俯下身子,平视着唐雨凇,一字一顿地问道。
唐雨凇脸色一白,平日宋玥渺不在京中,她便是府中最大,虽说她娘只是个妾室,可手中实权那可是实打实的将军府夫人才能有的。
她平日里趁着宋玥渺不在京中蛮横惯了,偏生忘了宋玥渺最听不得这种话。
“当真是可笑,我还没战死沙场呢,这将军府便这么快是你们说了算的么。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庶出的掌管家府。”
宋玥渺勾起唇角,冷冷地嘲讽道。
唐雨凇咬紧嘴角,是她落了话柄。
此时争不得,宋玥渺性子偏激,连父亲也管不得,她现在只盼望着母亲能快些发现她不在东院,快些来寻她。
宋玥渺像是看出她所想,招招手,“去唤周姨娘与父亲来。”
唐雨凇闻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玥渺。
不可!绝对不可叫父亲来,父亲虽疼她们,但他若是知道了此事,定不会轻饶她!
她拖着膝盖,爬上前。
宋玥渺垂眸瞅着她,扬起眉威胁道:“你若是敢拽着我的衣裳在这哭,信不信我抬脚踹你?”
黎夭擦手的动作一顿,笑出了声。
唐雨凇也顾不得抹泪,这才发现一旁的黎夭还没走,红着脸让近身丫鬟将她扶起。
唐闵和周觅很快赶到,周觅瞧着这儿的情景,赶忙跑上前,扶着唐雨凇红肿的脸,颤着声音哭道:“我的儿啊,这是怎的了?”
唐闵沉了脸,“鲤芙一回来便要闹得这个家不得安宁么?”
“这个家?”宋玥渺挑了一下眉,“我还真想问问,这个家可还有我的地位,先是庶妹庶弟见着我不行礼,后是庶妹说这家是他们说了算。我可还没战死沙场,父亲、姨娘就这般盼我死?”
唐闵被宋玥渺问得哑口无言,他沉着目光投向一旁相拥痛苦的母女,“颂独,可有此事?”
唐雨凇被问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支支吾吾地开口:“父亲,我......我只是,一时嘴快。我......我......”
周觅闻言,迅速拉开二人的距离,狠狠落下一巴掌,“你还不快跪下,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尚还疼着的脸就这样又被打下一巴掌,唐雨凇捂着脸跪在地上呜呜地哭了出来。
周觅颤着尾音指着她,怒斥道:“你给我记着,你娘在这将军府只是一个小妾,这将军府唯一嫡出的只有阿渺!”
话音刚落,周觅眼眶便落下豆大的泪珠,像是突如其来的瓢盆大雨,这雨势越下越大。
唐闵看着心中不忍,他一把揽过周觅,“行了行了,怎的下手这般重。女儿家肿着张脸出去,像个什么回事。”
“父亲的意思是,这家中当是她们说了算?”宋玥渺撩起眼帘,将话头又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