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亏
“我就是贪了几杯酒,怎么训起我了呢。”
宋玥渺不服气地顶嘴,颇有撒娇的意味。
她本只是装个样子打算走人,没成想黎夭也是个上道的,立马扶住她跟她一唱一和起来。
“我怎么舍得训你。”
黎夭搂着她走着,耐心向她解释。
“黎公子方才弹的曲子是哪位乐手写的,这般动听。”
“阿芙若是喜欢听,回去再弹几次也无妨。”黎夭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陶莞。
宋月缈懒得继续在这纠缠下去,她抬起脚尖绕过陶莞,“好啊,我倒是想听听那凤首箜篌弹出的与寻常的有何区别。”
“不知将军大人何时还喜欢听曲了?”
方长玄火急火燎地朝他们走来。
宋月缈瞧着现下这番情景,只觉头疼,再待下去又是被迫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黎公子弹的我便喜欢。”
宋月缈懒洋洋地虚挽黎夭的手臂,“这儿空气不新鲜,我们换个地儿吧。”
黎夭见状,将宋月缈的手背包住,这下便是真的她在挽着他了。
“黎夭第一次入宫,阿芙说去哪便去哪。”
方长玄大步流星地走近,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一直跪着的陶莞。
陶莞眼含着泪,压低了背脊跪在地上,欲泣不泣的样子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
尤其是宋月缈与黎夭这般你侬我侬的情景着实是刺疼了他的眼。
他将陶莞拉起来,“莞儿这是怎么了?”
“长玄哥哥......”陶莞的抽气的声音愈发大,“莫怪钰桉殿下,是我不好.......”
方长玄瞧着早已投入怀中的美人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心里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他抬起头来去寻宋月缈的身影,才发现他们早已走出池上木桥。
一双壁人挽着手说说笑笑,仿佛他们才是最突兀的那道景。
方长玄气不打一处来,他轻扶陶莞颤抖不已的脊背,“公主又如何,做错了便能这么一走了之么!”
他像是为自己找到了原因,抽开被陶莞紧紧抱住的手臂,大步向前走到宋月缈身前,“公主殿下缘何走得这般快,是心虚么?”
“现下大人该信我了吧。”
宋月缈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只顾着和身旁的黎夭说笑。
陶莞还没反应过来,方长玄就已经走到前面去给她“讨公道”。
她心里一阵热流,也跟着跑了上去。
“长玄哥哥,不怪殿下的,”
陶莞柔柔地拽着方长玄的衣角,轻咬唇瓣劝阻道。
“嗯?”宋月缈不明所以,眯起眸:“你也配怪我?”
“呵,”方长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殿下缘何这般对莞儿。”
“祭酒大人在教本公主做事么?”
宋月缈看着他这般表情就不舒爽,怎的世上没脑子的人这般多。
“臣不敢,”方长玄嘲弄地瞥了黎夭一眼,“还望钰桉殿下莫要欺负无辜的人,这天夜里凉,莞儿舞裙单薄,经不起这么折磨。”
“本公主没将她扔进池子里,祭酒就该给本公主磕头拜谢了,”
宋月缈扬起下巴睨着他,“我倒是不知哪国的礼是见了公主无需行礼,甚至还能出言不逊的。”
方长玄面色一僵,他整理了一下衣袍。
“莞儿年纪尚小,不常入宫,行礼却是有所疏漏,但殿下这般确实下手太狠。”
宋月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已入了书院还年纪小么,她不懂事祭酒也跟着不懂事么,怎的也学不会行礼?”
“既然学不会,”宋月缈转过身子,挽着黎夭朝别地走去,“那便手抄礼书三遍,五日之后亲自送到将军府来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结束了这场闹剧,话虽轻,但这其中的意味可不轻。
宋月缈待人接物的手段一向狠厉,这般已然算是给他们台阶下。
若是再多说几句,怕是真有可能被她扔进池子里。
显然,宋月缈这次回京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大动干戈,所有人还就真忘了她以前模样。
宋月缈一阵头疼,以前那般处理事情确实舒坦,久了负面影响也大,这也是她此次回京低调待府里的原因。
本想金盆洗手从此温柔待人,奈何这人一个二个就上赶着找虐。
宋月缈表示很头疼,再这般下去她活阎王的名声就真要坐实了。
黎夭垂眸看着她眼神的转变,开口问道,“阿芙这是怎的了?”
“我在想如何温柔些待人。”
宋月缈面不改色地说道。
黎夭忍俊不禁,“阿芙这般便很好。”
“大人也觉得我不温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