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

“哦，缘是这样”唐杳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我吃啦！”

小丫头被面条的热气熏得直冒汗，她扯开衣领，朝红扑扑的脸蛋扇风。

“长姐长姐，这面条也太好吃啦！”

宋玥渺慢条斯理地用完最后一口。

“哒哒哒......”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惹得宋玥渺停下喝汤的动作，抬头去寻声音的来源。

陶儿神色慌张，“三小姐，东......东院在寻您呢，您现在赶紧跟小的回去把，晚了可就遭了！”

“为何这般焦急呀，母亲那儿可是发生什么了？”

唐杳然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掏出丝帕擦着嘴，问道。

陶儿跪着的腿直打颤。

“奴婢刚跟那妈妈去吃酒回来，就听到妈妈被唤过去，听说是前厅那儿自打小公子回来后，就一直传来吵架的声音......”

陶儿没敢再说下去，她说到“吵架”二字时眼睛更是止不住地去瞧一直不作声的黎夭。

宋玥渺心下了然，怕是又是因为方才那点事。

“你们东院儿姑娘可是出来了？”

“是......”

陶儿震惊地点头称是，二小姐是大小姐前脚刚走，才在夫人的哀求下被老爷放出来的。

自己也是方才与施妈妈吃酒时才知晓的，怎么大小姐......

唐杳然闻言眼珠子一转，绷直的身体一屁股坐了下来。

“既然二姐都出来了，那想来是没我什么事，陶儿你且说说方才你与那施妈妈吃酒听到了什么。”

陶儿虽不明白自家小姐这话其中的意思，看着小姐既然一副全然无事的样子，自己也只好依着她。

“方才我与那施妈妈吃酒，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今日小少爷与老爷说了些什么话。”

“老爷盛怒之下让人来寻大小姐，没成想下人来报的却是大小姐与黎公子一起出门的消息。”

“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险些叫来大小姐的乳娘问个清楚，最后是夫人安抚了好一会才好的呢。”

......

“四弟与父亲说了些什么？”

唐杳然观察宋玥渺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表情，又看到地上的陶儿揣揣不安的表情。

知道她是因为长姐在这儿不敢细说，于是追问道。

“是......是说，大小姐与黎公子的一些风言风语......”

纵然是得了自家小姐的允许，她仍是不敢说得很透彻。

毕竟两位主人公可都在上头端坐，其中一位还是京中出了名的阎王。

“行了，我已知晓。既然东院的人来寻，你就带着你家小姐回去吧，若是问起你只说是来我院里背书就行。”

宋玥渺看着再逼下去，地上那丫头怕是要被吓死，只好出面止住话题。

唐杳然不情不愿地起身，嘟囔道：“长姐分明有自己的府邸为何不出去住，成日在这儿受何窝囊气。”

“我若出去了，你又如何来寻我？”宋玥渺让人撤去吃食，笑着反问。

唐杳然明显被问住了，她沉吟片刻。

“我总有办法出去，反正我也不起眼，长姐可不同，喝口水都能被她们编排。”

宋玥渺呷了一口茶水，“行了，快些回去，晚些我只怕被编排的更多。”

唐杳然闻言这才满脸不情愿地携丫鬟走出西院，她嘟嘟囔囔地不知抱怨些什么。

后陶儿与她附耳几句，她便嬉笑着与陶儿打打闹闹。

宋玥渺摆手让人将东西都撤下，这才起身望向一直不语的黎夭。

“大人怎的一直不说话，可是乏了？”

“未曾，瞧着阿芙鲜少这般，有些新鲜。”

黎夭起身，跟上宋玥渺的步伐走出院子。

“哪般？”

宋玥渺走下石阶，迎着晚风，晚风将她脸上被热汤食熏热的红晕吹散。

“犹如闺房儿女。”

黎夭思忖半晌，说道。

骤然，身后的醇霞快步走来，得到宋玥渺的允许后低声耳语了好一阵，才退下。

“我等会还有些事情要外出，恐不便带上大人，大人若没什么事，还是先回厢房。”

宋玥渺一改往态，背对着黎夭，淡淡地说道。

或许是今晚月色太浓又或许是她一直未转身，黎夭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却觉得宋玥渺又变成了他最初认识的宋玥渺。

方才还好好的，醇霞只不过与她说了会话就如此么？

天堂与地狱不过一瞬之间......

黎夭缓缓收回脸上的笑意，整个人仿佛被人在阳春三月当头泼了盆冷水。

他沉默半晌，就在宋玥渺以为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