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说了什么糊涂话也一并涌入脑中,他面色怵然,咽着口水。
“我不过征战个小半年,你就这般行事放荡?”
宋玥渺觑了少年一眼,拍拍锦裙悠悠坐上雕花玫瑰椅,玉指轻敲桌面。
陆俞搓搓双手,一面观察起宋玥渺的神情,也跟着走到圆桌旁,毕恭毕敬地给面前面色淡然的少女倒茶。
“老大回京这般久都未曾找我,我这不是刚收到桂花糕,高兴嘛。想着此次又是来凤祥阁,就唤了几个乐姬想着喝点小酒顺带摆脱外头的怀疑,谁曾想......”
少女挑眉向上望了面色尴尬的陆俞一眼,合着她离开这小半年这小崽子的酒量还是这般差?
“哼,”她发出一声冷笑,接过茶盏,另一手执起茶盖慢慢拂去茶沫子,也不去接陆俞的话。
倘若以后还是这般行事,宋玥渺便是有个三头六臂也难保他周全。
陆俞眼瞧着只是撇茶沫未曾饮下一口茶水的少女,心里一咯噔,“噗通—”一声跪下,以绣带高束的马尾随着脑袋的垂下像极了认错的小狗,无措又惶恐。
少年细长的眸这次可不敢窥面前人,而是盯着那对锦鞋。
“老大,我......”
少女这次不撇茶沫子了,而是轻轻吹起茶水,对身旁少年的动作置若罔闻。
“可晓得唐舜辰近日与哪家公子走得近?”
好一会儿,宋玥渺才肯小酌一口掌中茶,侧过面去望垂下脑袋的少年。
得了回应的少年顺着梯子往上爬,眉目笑意盈盈地起身坐上玫瑰椅,仿佛方才跪着认错的人不是自己。
“与齐家小公爷、萧家二子望来甚是密切,好几次都邀我一块儿去打马球比武。”
齐家和萧家?
国公府和太书院的也站队了?
宋玥渺沉沉放下青玉瓷盏,弯眉在不觉间紧蹙,在心中细细盘算。
齐家乃开国元老,齐国公虽官职不高可在朝中也是有几分声望,重要的是他的门生众多。
萧家虽不是什么名贵世家,可那萧老确是太书院的一把手,得他差不多也是手握太书院了。
二皇子的生母萧贵妃是个心思缜密、傲气惯了不肯弯腰的主,齐家向来自诩清流,她是如何将齐家拉入阵营?
萧贵妃如今颇得皇恩,这么久不立储君也有可能是皇帝更属意二皇子,否则大概率就立长了。
不对,若是二皇子不至如此行事,他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素日在宫宴上也最是瞧不起宋玥渺,认为她的这些军功不过是抢的,怎么可能为了逼她这个徒有名声没有实权的公主站队而出此下策?
莫非,齐家......
“你认为齐家会不会下场?”
宋玥渺有下半年未回京,这段时间恶补过京中之前发生的事,却未必比在京中肆意作乐的陆俞清楚。
陆俞早在宋玥渺沉思的时候就掏出丝帕擦拭湿发,他倒是未曾想到这一层面,擦拭的手缓缓垂下,面色凝重地分析了好一阵。
“我瞧着应当是下了,而且站的是皇后那边的。”
大皇子敦厚纯良,平常连路过的蚂蚁都要避开让路,他若是要坐上夺储的棋桌肯定是皇后逼着上去的。
“从何见得?”
宋玥渺心觉诡异,皇后怎么可能不知晓她的处境,为何要大费周章逼她站队?
皇后就不怕皇上察觉此事,震怒之下将她母家也处置了么?
“前段时间一些言官在朝堂上趁着你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回就逼着皇上立长,照例还是被皇上绕了回去。那夜我去鹊思阁分明瞧见了其中一个言官与一男人一同进了暗道,后来我依照那男人佩戴的香囊让人去察,虽未查出什么。但在一次马球比赛中我瞧见齐小公爷的丝帕与那香囊的图纹有些相似,我让人小心去查,结果发现两处丝线用的都是齐夫人让人特调的。”
齐家从始至此就未出过声,若不是陆俞心细还真发现不了,萧贵妃和二皇子是将皇后和大皇子逼到何种境界,竟激得皇后下这番险棋?
“太子可有异常?”
宋玥渺仍觉这其中有什么是她未曾察觉的,这事奇怪得出奇,皇后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究竟为何如此?
陆俞被宋玥渺的问题问得怔了怔,他也跟着拧眉想了好一番宋玥渺的问题,半晌后仍是迷茫地摇头。
“不知,太子还是与你出征前一样,整日不是跟皇后找来的夫子相处就是习武射箭,与二皇子不同的是鲜有时间出来参加我们这些玩乐比赛。”
这就更怪了,就算大皇子再纯良,若是他母后要求他去争储,他也断然不会拒绝。
皇后母家权势不小,却苦于俞渐衰微,这种时候皇后肯定是要通过这些玩乐比赛让大皇子多结交些盟友,好壮大自己的阵营,又怎会如往常加重他的课业呢?
立